有個聲音在他心裏這樣說,且意外有道理。

於是謝思之也調整好表情,“……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咳咳咳咳!”剛剛還在笑的謝夫人頓時被他的語出驚人嗆到了。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看見坐在旁邊的二兒子像被踩到尾巴似的跳起來,使勁拍了下桌子。

“我不同意……結婚也太早了!他才滿十八周歲沒多久!”

“可是小思,你反對也沒有用啊。”

謝夫人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憋住笑,“他們兩個現在談戀愛,等到了合適的階段,肯定會結婚的。”

對有些人來說婚姻可能是約束,甚至於墳墓,然而對真正相愛的人而言,婚姻實際上更像諾言,或者在幾十億個體中,僅僅屬於彼此的契約。

就是兩個人今天告訴他,他們已經領了結婚證,謝夫人覺得自己恐怕也不會有多意外的。

“……我知道,我隻是。”謝思之別別扭扭,坐下,重重歎了口氣,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憂愁,“我隻是覺得太早了。”

哪怕沒有那個夢,謝思之同樣這麽認為。

——他的弟弟過了年,虛歲也不過剛剛二十歲啊。

二十歲正是人生中精力最充沛,最旺盛的時候,應該盡情揮霍,肆無忌憚。

他突發奇想飛去不同的地域、甚至是國家,千裏迢迢過去千裏迢迢回來,沒有任何要擔心的事;也可以因為電影或者什麽紀錄片上看到海洋的生態就去出海,乘船追逐海豚或是鯨群……

世界上沒有想嚐試但不能做的事情才對,怎麽就,這麽死心塌地吊在了這棵叫做“謝篤之”的樹上呢?

哪怕這棵樹是全世界最挺拔最板正的樹,可是他也沒有那種青春活力啊!

謝思之反正想象不出來他們一起去蜜月,或者去恩愛旅行的樣子。

“我和你爸也是二十歲出頭領的證,要是晚幾年,可能生出來的就不是你了。”

謝夫人又是無奈又是好笑,“這東西哪有什麽早或者晚的說法?緣分到了就是到了唄。”

回答他的是謝思之重重的歎氣。

“媽,你讓我再想想。”

他好不容易做好的心裏建設,就被謝慎之一句輕飄飄的“什麽時候結婚”給毀了。

可是不盼著結婚,難道還盼兩個人分手嗎?

想到這裏,謝思之平時的氣焰稍微回來了一些,“老三,我警告你,你最好老實一點,不要對小乖玩什麽花樣。”

“我知道。”

謝篤之輕描淡寫地打斷,並不想被他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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