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篤之本來不想主動在他麵前提那個夢。

隻是他想到在隔間休息的謝思之、還有心中那個隱約的猜測,他認為自己有必要試探一下少年的態度。

“我打算去一趟G省,用吐真劑讓他說出所有關於那個夢的實情。”

“你要帶我一起?”李珩不抱希望地問他,覺得謝篤之恐怕不會同意。

“你要期末考試,恐怕不會有空。”

謝篤之搖頭。

“……”不用問,他都知道這是謝篤之故意選的時間。

就算白軟是豺狼,他也不是那種毫無反抗之力的小白羊啊。

李珩不知道該說謝篤之過分緊張還是什麽,哼哼了幾聲,“那你回來要給我帶特產。”

他真的報了好幾樣特產的名字。

謝篤之也都一一記下,仿佛他下個月隻是普通去G省出差。

“假如那個夢裏,一切都是白軟在背後搗鬼,你會選擇原諒他們嗎?”

謝篤之神色自然,問出之前就準備好的問題。

他特地提白軟,正是為了給這一問題鋪墊,同時避免對方有所聯想。

李珩張了張嘴,一時茫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答他比較好。

恨嗎?怨嗎?

在那個夢裏,其實是有的。

李珩也是在夢醒之後,有時候突然想起有關那個夢的事情,才從某些細枝末節處覺察到自己並非想象中那麽惹人厭煩。

可他同樣沒有從那個夢裏感覺到很多的喜歡和愛,哪怕是夢裏的謝夫人,他的媽媽,和現實中對比,也顯得非常不夠……好像對方愛的其實並不是他,而是想象中的他那樣。

他也清楚夢裏自己遭到的冷遇離不開白軟從中作祟,白軟心思那麽險惡,又善於偽裝,大家被他騙過去也不奇怪。

理智如此,能夠接受並在一定程度上理解,情感卻不能因為如此簡單的緣由就產生釋懷。

他曾經抱有過希望,試圖溝通,呼求過他們的愛——到後來,他隻是希望他們能注意到他,可他還是連注意也沒有求到。

在那個夢裏,沒有人很直接地用言語或者某個容易被感知行動對他表達過愛。

比如他和白軟一起過的生日,李珩完全可以找理由說那是因為他們想要請更多的人,想要更加鄭重,所以才選了個很好的日子推遲——畢竟他那個時候確實顯得有點依賴白軟。

然而他得到的就是一個不帶任何解釋的決定通知。

“……篤哥,我不知道。”

他聲音很輕地回答謝篤之,“站在我自己的角度,我其實是可以理解他們的,知道他們並非不愛厭惡,隻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很好地表達出來,我也沒有正確接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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