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想安慰他,向他解釋清楚,告訴他這隻能算白軟利用了不公平手段,而不是你錯誤地估計了他的水平,白軟不可能有你厲害。
……如果這樣解釋,勢必就會牽扯到那個夢。
李珩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自己的夢。
那個夢大概是他有生以來最大的秘密,原本他是準備自己一個人默默帶進棺材裏麵的。
“你被他綁架的事,爸爸媽媽他們還不知道。”
謝篤之覺察到他對白軟的名字十分抵觸,幹脆直接換成了第三人稱指代。
新生跳樓帶來的一係列後續影響足夠校方忙得焦頭爛額,輔導員根本就沒空關注還有另一個學生以家裏有事為借口請了半天假。
林墨的戀愛對象是誰,白軟和他們的糾葛,這些非常關鍵的因素並沒有多少人真正知情,這兩件事並沒有被關聯到一起。
謝篤之這樣說,除了想讓人安心,也是在征詢意見。
“……要告訴他們嗎?”他這樣問。
假如對方不想讓父母知道,他就會把相關的消息封鎖得嚴嚴實實,不給其任何泄露的可能。
就當被白軟綁架,甚至遭遇恐嚇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要是決定告訴父母,他則會把自己手上收集到的所有證據——包括攝像頭/路邊的行車記錄儀拍到的畫麵,還有之前那份和白軟有關的檔案袋,全都帶給他們,進行一場專門的談話。
但不論如何,隻要是他的決定,不管出於什麽原因,謝篤之都會欣然支持。
“我可能需要想一下,我還沒有想好。”李珩回答他,緊繃的背脊漸漸鬆下來。
他靠在柔軟舒適的車座上,雖然這樣回答了,但實際上沒有去思考這個問題,而是有些愣愣地出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
“……對不起,我來得太遲了。”
突然,他聽到謝篤之向自己道歉,下意識驚訝地轉眸去看對方。
青年半垂著眼,眸光被長睫遮蓋,沒有看他,嘴唇抿得比剛剛承認失誤時還要緊。
——其實在一進門的時候,謝篤之就想道歉了。
然而很簡單的一句話,他偏偏拖到現在才說出口,鋪墊了一層又一層,似乎才積蓄起了足夠的勇氣。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原來也是怕失望的。
“沒有來遲。”李珩突然有點想笑。
他也真的笑了,並且很認真地衝他搖頭,“三哥,你過來的剛剛好,樣子也特別帥。”
要是謝篤之再來晚一點,會發生什麽樣的事,他連想都不敢往下想。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