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坐在後座,在車內音量調到最大的爵士樂和窗外飛速疾馳過的森林和山巒中一條一條回復她, 眼皮漸沉。連自己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少年歪倒在謝篤之身上, 消息回到一半的手機也從掌心滾落到旁邊。

謝篤之下意識坐直,隨即意識到這個動作或許會讓對方靠得不夠舒服,肩膀又緩緩放鬆下來,以一種自然的姿態垂落。

他在盡量維持半邊身子不動的情況下夠到了手機, 幫忙回復完了消息, 這才伸手去戳前方駕駛座上的謝思之, 示意他把音樂關掉。

謝思之不明所以地回頭。

他是臉上墨鏡甚至都沒有摘,但嘴上正在哼的歌直接卡在了喉嚨裏,差點不小心在公路上踩了刹車。

“......什麽時候睡的?”他直接關掉音樂, 把自己那邊的車窗也升上去, 甚至有意識放緩了車速, 壓著嗓子問謝篤之。

“剛剛。”謝篤之回答。

於是他這才放心的地重新把頭扭回去,繼續開車。

過了一會, 謝思之重新回頭, 聲音輕得像煙, “等會兒醒了你記得再喊我下。”

開車的時候不外放點什麽,他真的會難受到死掉。

謝篤之無言點頭,有點想換個能讓人靠得更舒服的姿勢,又忍住了。

睡眠是一種相當難以摸捉的狀態,他不確定自己的動作會不會突然驚擾到李珩,導致對方突然從夢中驚醒。

縱使昨天對方晚上的時候總忍不住盯著機窗外麵看,沒有好好休息,已經陷入熟睡的概率相當大,謝篤之還是不太願意去賭這個可能性。

對少年而言,這件事隻有零和一的區別,謝篤之不會在他身上驗證所謂的概率與猜測,隻是盡可能保持現在的姿勢,減少其它的動作。

車程算得上漫長,可車在那座北部小鎮外麵緩緩停靠,作為司機的謝思之迫不及待從上麵跳下,過來開門的時候,謝篤之竟然生出一種短暫的錯覺。

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他的肩膀——尤其是被少年枕著的那部分胳膊微微發麻的同時,也在以酸痛抗議這樣的行為。

可他在精神上是滿足的,甚至希望車程再多幾個小時。

“......我睡著了?”李珩被搖醒的時候還有點迷茫,“你們怎麽不叫我。”

“看你睡得那麽香,叫你幹嘛。”謝思之輕描淡寫開口。

當然,把那點開車數個小時沒有車載音樂的煩悶和無聊咽下去後,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邀功:“怎麽樣,二哥開車技術好吧?是不是感覺特別穩健,一點顛簸都沒有?”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