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他的是鍵盤敲擊聲。

謝篤之打完了一行字,這才摘掉耳機,順便把電腦也合上,淡淡開口:“字麵意思。”

他沒等謝思之脾氣發作,繼續道:“媽媽昨天晚上應該給你發過消息。”

“她給我發消息了?”

謝思之將信將疑,翻遍了消息列表,還有昨天晚上的那一排未接電話,終於在短信堆裏找到了電話卡運營商自動發送的語音留言提示。

他點進那個網址,帶上耳機,臉色紛呈,甚至連弟弟喊他都沒意識到。

“……沒什麽,就是她和我說要是老爺子沒什麽大礙的話,我可以待幾天就回來。”謝思之隨便扯了個借口。

“那太好了。”李珩舒了口氣,發自內心替他感到高興。

“我突然想起來其實那邊風景不錯,附近還有雪山和滑雪場,多待幾天也行。”

謝思之飛快改口,“老爺子的農場裏也養了不少動物,我看看能不能從它們身上再找點靈感,把畫展主題早點確認下來。”

雖然不清楚畫展主題是怎麽和農場聯係到一起的,但在他那種不太正經、想一出是一出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的情況下,少年也沒有因為他乍然改變的態度而起疑。

李珩隻覺得太好了,因此,也沒有注意到兩個哥哥暗中的眼神交流。

謝思之光是眼神質問還不夠,又掏出手機,發了好幾個窗口抖動表達自己微妙的、被排除在計劃之外的不滿。

——哪怕是他自己沒看見消息。

他問的問題太蠢,所以謝篤之隻是簡單掃了一眼,並沒有回。

確切來說,被排除在計劃外的不是謝思之,而是他。

實際上,謝篤之並沒有在歐洲要談的投資,就算有,也不需要他本人出差半個月或者是更長時間。

這個借口隻能說服對他現在的投資計劃不算太了解的其他家人,說服不了他自己。

昨天進門之後,謝篤之就差不多已經猜到她的想法了。

其實不難猜,昨天的情形,也就隻能騙一騙沒多少社會經驗,且和兩位老人接觸不多的少年。

隻是謝思之沒動腦子,否則很容易就能發現疑點。

比如身體一向硬朗,冰天雪地還能堅持冬泳的老人為什麽會突然生病,在說到具體病情時,謝夫人為什麽又語焉不詳,連症狀也描述不清楚。

假如真是突發重病,不管工作多忙,全家人肯定是要一起過去的,假如不是——那就更沒有必要千裏迢迢,特地喊小孫子過去看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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