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還為此念叨了很長一段時間,問自己的朋友要過好幾隻回來,但後來那些都不如原先的聰明,會說很多話,後來也就沒有繼續養,去發展其他愛好了。

“老三,我警告你不要血口噴人。”謝思之原形畢露,試圖偷襲,“明明就是那隻傻鳥自己嬌氣,我是看它那麽胖,飛都飛不起來,好心給他減肥。”

有關鸚鵡的問題從車上一直差不多吵到了謝家,李珩幾次想當和事佬,緩和一下矛盾,都被謝思之拒絕了。

用他的話說,就是“有關聲譽,勢必要洗刷清楚,拒絕讓步,拒絕和解”。

然而最後謝篤之也沒有承認。

青年坐在後座,眼睛似疲倦般半闔著,視線潛藏在睫毛下麵,看起來像在走神,又好像真的把謝思之那些沒營養的爭論全都聽了進去,偶爾開口反問。

“所以?”

“然後呢?”

李珩覺得他甚至聽見了自家二哥磨牙齒的聲音。

他隻好輕輕用手肘去搗謝篤之,試圖和青年眼神交流,讓他態度表現得稍微曖昧一點,把謝思之給哄過去。

“三哥——”他做出這樣的口型,心裏其實有點緊張。

主要是怕被自家小氣又不服輸的二哥發現小動作,夾了一點其它的不知名緣由。

他看到謝篤之帶著點促狹的笑了一下,再看過去,那個笑容仿佛又不曾存在過。

謝篤之也學著他的樣子,做了“好”的口型。

他們兩個,偷偷摸摸的,在另一位當事人的不知情的情況下達成了協議。

這種有共同秘密——還是在眼皮子底下達成的共同秘密的感覺讓少年心跳得有點不規律,也可能是剛剛那個疑似錯覺的笑。

謝篤之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好看,給人的感覺好像一下子就從隆冬跳到春天,冰川消融,化作潺潺的溪水,一流就流向溫柔明媚的春光裏。

“那可能是我記錯了。”謝篤之不緊不慢,“確實不關你的事。”

謝思之滿意了。

李珩也鬆了口氣。

仔細把剛剛那幕珍藏起來的謝思之同樣感到開心。

除了那隻許久前就已經飛走的鸚鵡,這場持續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爭論中沒有任何人受到傷害。

少年擰開礦泉水瓶蓋,把水遞給又重新得意起來的青年,有瞬間覺得自家二哥有點像總在寓言故事出現的孔雀,驕傲,自大,但同時又不可思議地容易滿足,隻要誇獎他的羽毛,順著他的話繼續往下說就好。

假如二哥是孔雀,那三哥又是什麽呢?

他不自覺陷入沉思,想了很久,也沒能得出確切的結論或判斷。

感覺有很多相似的,但又都沒有那麽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