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下樓,發現客廳裏隻有他們兩個人,謝夫人並不在。

可能是去廚房給珍姨幫忙,或者特地後麵的花園裏剪玫瑰花了。

——難怪他二哥剛剛這麽有底氣。

少年悄悄眨下眼,一人喊了一聲哥哥。

洛知依舊是那份表情,坐在沙發上,手上端著涼茶,眼鏡鏈隨動作微微晃動,莫名給人一種氣定神閑的感覺。

相反,謝思之看起來快氣炸了,怎麽看都像隨時要跳腳的樣子。

“……小乖,你喊他哥哥幹什麽?”謝思之感到一種強烈的費解,“你知道他是誰嗎?”

“知道啊。”少年回答,發現根本不用自己特地去問,對方就能把前因後果倒豆子一樣全說出來。

“小時候住在我們家隔壁的洛哥哥,今天剛剛回國。”

他把自己知道的地方都說了一遍,又問道:“二哥不記得了嗎?”

謝思之就是都記得,看見洛知才會這麽生氣——

其實在幼弟出生以前,他和洛知的關係還沒那麽微妙。

雖說沒和對方不像他和自己的兄長之間那麽要好,但也絕對是那種打架的能毫不猶豫上去幫忙的類型。

問題就出在弟弟身上。

有了弟弟,他就不是家裏麵最小的了。

作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謝思之認為自己有關心愛護弟弟的義務,以及責任。

家裏的小團子從張著嘴咿咿呀呀半天,到能清晰發出聲音,再到蹣跚學步。

謝思之的成就感,還有那種虛榮心特別爆棚。

可是住在隔壁的洛阿姨是他的半個媽媽,洛知也是他媽媽的半個兒子。

所以,小團子從能走路,經常被抱著串門開始,他就感覺自己的弟弟好像被分出去,不再是他一個人的了。

當然,就比他早了那麽一小會兒被生出來的謝慎之,不在那個其他人的範圍內。

誰讓他們是雙胞胎呢?

——哪怕是現在,謝思之依舊會有這種想法,看家裏老三不爽的絕大部分原因也是源自於此。

謝思之自認為自己是相當懂事的小朋友,哪怕弟弟確實被外人分出去了一點,不單單隻喊他一個人哥哥,他也應該表現得大方一點。

洛知也不算是外人,而且他們也算好朋友,把弟弟暫時借給好朋友是沒有問題的。

直到他那天早早下學回家,聽見他的媽媽和洛阿姨聊天,說小團子怎麽怎麽乖,愛粘人,洛知又是怎麽怎麽聽話,有多體貼多照顧弟弟。

“我想捏乖乖他還不讓呢。”

他聽見洛阿姨發出這樣的感慨,“護得可緊了。”

“要是你們家乖乖是女孩子就好啦,我肯定要把他討給我們小洛當童養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