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在乎獎章或是榮譽,對曾經做過的決定後悔。
隻是在弟弟麵前被外人帶有目的性地比下去,實在很難讓人感到愉快。
“老師的解答會更專業,更係統化。”
青年突然開口,差點嚇了發呆想題的李珩一跳。
他怔了怔,剛反應過來對方具體指什麽,熟悉的嗓音再次響了起來。
“奧賽的解題思路和高考不一樣,沒必要把簡單的事複雜化。”
被這麽一打岔,少年有些忘了自己原本想說什麽,愣愣點頭:“……哦,哦,好的。”
“謝謝三哥。”他偷偷抬眸,瞥了一眼青年的側臉,“我有不懂的地方肯定先去問老師。”
“明月也隻是好心。”
少年不自覺為新認識的朋友開脫,“剛剛考試,他還教了我一個很實用的解題方法,人很好的。”
謝篤之眉毛挑了下,對他的印象更加不好,“他打擾你做題了?”
“……”剛開始是打擾了,不過後來是他自己意誌不堅定,所以應該算你情我願。
少年悄悄吐了下舌頭,“沒有,是在做完之後,他才告訴我的。”
“他很厲害,我覺得自己應該向他學習。”
少年一句話堵得謝篤之什麽也說不出來。
青年眉頭微鎖,稍微平複的心情再度泛起漣漪。
偏偏少年渾然不覺,“他還和我說了你以前的事。”
顧明月告訴他,一中雖然沒有學生社團,但每逢重大節日都會舉辦晚會,全校參與,還會有特別的紀念禮物。
能容納好幾百個人的大禮堂,專業的舞台音響和屏幕背板……隻負責組織過幾次班級元旦晚會的少年很難想象出那種熱鬧。
“三哥,你真的和班主任說過比起登台表演,寧願在運動會上報名四千米這種話嗎?”
他巴巴看著謝篤之,期待得到答覆,“明月說,他們班有學生不想參加集體合唱,班主任就拿你舉例子,讓他們報名長跑。”
——這就是他對顧明月這種小孩沒有好感的原因。
青年不無複雜地想。
謝篤之早已習慣成為別人的談資,不論過去還是現在。
隻是眼下,他發現自己也沒辦法做到完全忽視——在這些談資被有心之人拿來接近少年的情況下。
然而他沒辦法拒絕回答這樣的問題,更做不到以嚴肅地語氣讓對方自己去求證。
少年說話時總是不自覺盯著他看,眸中除了好奇,還有一種連本人都未覺察的信任。
謝篤之尖銳、不通人情的那麵被它完全包裹起來,也變得無害而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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