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後來他沒有上成大學,也沒有好好過一次生日。

夢中那場從頭到尾都散發著奢靡氣息、賓客絡繹不絕的宴會也不是為他辦的,豪華到用寶石點綴的蛋糕上隻寫了謝篤之的名字。

謝篤之頭上帶著小金冠,坐在鋼琴麵前,優雅地向所有人道謝,感謝他們來參加自己的生日宴會,像童話裏走出來的小王子,當之無愧的主角。

他是隻在謝先生開場致辭時被提到的“順帶”。

所以,謝夫人提起宴會,他隻能想到自己格格不入,帶著點尷尬地站在人群外麵的場景。

何況他也不會彈鋼琴。

“要不要再順便和媽媽去看看蛋糕?”她很自然地給自己舀了一小碗粥,把乳鴿腿夾到少年碗裏,“我們可以定九層,或者是十八層的。”

九層象征長長久久,十八層則代表剛好十八歲。

哪個寓意都很好。

李珩猶豫了一下,輕聲問她能不能不辦。

而且,不管是九層蛋糕還是十八層蛋糕都太大了。

“可是你要滿十八周歲了,不管怎麽說都應該隆重一點吧?”謝夫人語氣不自覺帶了點落寞。

“阿慎和小思的十八歲生日宴會我和爸爸發了好幾百份請柬,整整有三十桌,承辦的酒店提前一個月布置才把場地弄好。”

“好像不止。”謝思之回憶了一下,“那次你和爸隻請了商業夥伴,後來兩邊的親戚又重新聚了一次。”

所以,嚴格來說,他和謝慎之一共有兩場生日宴會,一次正式的,一次私下的。

“我們有的小乖肯定也要有。”他這樣總結,扭頭衝謝夫人挑了下眉,“是這樣吧,媽媽?”

謝夫人本來是這樣想的。

甚至因為自己這些年的缺席,她私心想把小兒子的生日宴會辦得更隆重,恨不得把這些年他缺少的東西都給一次性補上。

但她輕輕對二兒子搖了搖頭,然後才看向少年。

“你不喜歡,我們就不辦。”謝夫人說。

宴會不是為了滿足她的補償欲才舉辦的,和宴會相比,更重要的是讓小兒子開心。

她很小心地征詢他的意見:“我們一家人在一起過,好不好?”

李珩心裏悄悄鬆了口氣,要是謝夫人勸他考慮,他肯定就不會再說什麽了。

少年飛快抿了下嘴唇,遲疑道:“......那蛋糕要不要也定小一點?”

謝家加上他也才留個,就算再把管家,司機,還有廚房阿姨他們添上,也才二十個不到。

“九層已經很少了。”謝夫人在這點上異常堅決,“還要切給珍姨他們帶回去。”

過生日這麽大的事,哪怕能多一個人分享一份這種喜悅和快樂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