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的臉還不到巴掌大,糊成一團,煤炭似的。

居然是隻暹羅。

更好笑了。

她笑出聲之後,李珩的那點心虛就不自覺轉化成了委屈。

事情本來好好的,他回租的房子拿了航空箱還有貓糧,剛進小區的車庫,貓就已經迫不及待鑽出來,露出肚皮,躺在他腳邊撒嬌。

他把貓騙進航空箱,準備帶著它回去的時候,謝思之非要和貓一起坐在後座,說是要培養感情,這裏戳一下,那裏摸兩把,把貓氣得喵喵叫,使勁往外麵伸爪子。

如果隻是這樣,那也還好,大不了回家之後多喂幾條小魚幹。

而且他確實對沒有任何惡意,隻是單純想逗弄。

但就快看見燈的時候,謝思之突發奇想,半點都不著調地打開了航空箱。

用對方當時的話來說,就是“乖,二哥等會兒抱著去外麵轉轉,看看我特地為你打下的江山~”

江山,指家裏的花園,還有玫瑰房。

但他下意識忽略了一個事實——

貓親近的對象是剛找回家的幼弟,而不是某個邊調侃醜煤工邊試圖捏原始袋的壞家夥。

所以,在他伸手把貓從航空箱裏抱出來之前,貓就已經主動撲上去,伸出爪子,狠狠衝那張臉撓了一下。

被撓的謝思之沒有反省,他反而把貓高高舉起來,和爪子保持了恰當的距離,試圖進行言語教育。

貓掙紮無果,抓住機會,以他高挺的鼻子為攻擊目標,使勁咬了一口,從後座躥到前麵,對車子裏的人進行無差別攻擊——還是飼主怎麽拉扯也拉扯不住的那種。

還好車已經拐進了謝家自己修的小路,才不至於發生什麽事故。

少年很快就同她道明原委,說話的時候,視線總不自覺往謝思之那張被抓破相的臉和謝篤之身上勾了絲的襯衫之間逡巡。

承認錯誤的同時,把懷裏的貓抱得更緊了。

“貓憎人嫌。”

謝夫人頗為無語地白了二兒子一眼,沒好氣地評價,“越活越回去,童心未泯是吧?”

謝思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相當誇張地衝她鞠了一躬,道:“您說都對。”

被撓是真的,心情很好也是真的。

貓脾氣差,不溫順,但是幼弟乖巧,愛屋及烏,他才不會和一隻醜挖煤工計較。

而且這隻貓看久了其實也沒有那麽醜,甚至還有點可愛。

謝夫人懶得理他。

看向少年,她又恢復成春風般溫柔的模樣,“小珩,它叫什麽名字?”

“叫小吱。”少年不自覺歪了下腦袋,微微仰起臉,“吱吱叫的吱。”

“小吱。”謝夫人從善如流,喊貓名字的同時,伸手去撓它的下巴,“想不想吃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