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甦轉頭看著他。程左走到流甦麵前,慢慢攤開手掌,他的掌心躺著一個掛墜兒,是一把小鎖。
看著那小鎖,記憶仿佛隆隆的列車,呼嘯著從幾年前湧進流甦的腦海。
流甦記得,八月裏的一天,月光很好的晚上,她和程左坐在校園裏,程左也像今天這樣攤手掌,他的掌心躺著兩個小掛墜兒,一個是一把鑰匙,一個就是這把小鎖。
程左看著流甦問︰“你要哪個?”
流甦拿起了那把鎖,她笑著說︰“我要這個,以後你得罪我了,我就用這把鎖把心鎖上。”
程左笑著,拿起那把小鑰匙得意地在流甦眼前晃︰“我有鑰匙,任何時候都可以打開你鎖。”
流甦咯咯地笑,拿起那把小鑰匙,為程左戴在脖子上後,深情地看著他說︰“程左,我的心門隻為你一個人開,隻有你這把鑰匙可以打開,永遠永遠。”
程左感勤得差點落淚,他也親手為流甦帶上了那把小鎖,兩個人凝視著彼此,空氣中式好聞的桂花的香氣。
這兩個裝飾小掛墜,他們都帶了好幾年,直到後來結婚了,步入了職場,才不再戴了,被流甦放在一個小盒子裏。
並不值錢的小東西,代表的卻是兩個人海一樣的深情。
此刻,程左把這個拿出來,是希望流甦能看在當年的情分上,給他一個機會,他真的想打開她的心門,任何代價都可以。
流甦並沒有拿那個掛墜,她看著它,又看著程左,然後說︰“青蔥歲月裏的東西,扔了吧。再說了,它已經被你侮辱了,沒有了當初的純淨,也代表不了純粹了。”
說完,轉身離開,頭都沒回一下。
程左站在冷風了,就那樣攤著手掌,他仿佛不知道冷了,也不知道累,就那樣攤了好久好久,他的心裏裝滿了絕望,他終於明白。
他傷流甦有多深,即使是當年的定情信物,流甦都不再多看一眼了。
流甦剛到家,就收到了項西行的信息︰“流甦,請你諒解。”這次,項西行沒有稱呼她秦小姐,而是選擇了叫名字,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
“沒關係的,我沒放在心上。”流甦剛回復完這句,項西行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喝得微醺的男人,用低沉的、痛苦的聲音講述著。
他說︰這麼多年來,不明白受過高等教育的楊娟為什麼會越來越肩淺,越來越不堪,已經到了讓人無法忍耐的地步。
那些年,他念著他們一起吃了那麼多的苦,所以一直昏製著自己,任由她胡來。
沒想到,她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醜陋,囂張,粗鄙,沒有一點點女人樣兒。
流甦安慰了項西行幾句後,急忙找借口掛斷了電話,她不肯做他的樹洞,她才不想聽他們之間的事情,這些和自己沒有關係。
況且,那個楊娟已經不分青紅皂白了,一旦被她口無遮攔地瞎說羞辱一番,還真是犯不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