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車中坐著的人時，林小冉的臉，先是由疑惑，旋即轉換成平靜。
“小李，你先回去吧，有事情我找你。”
先把小李給支走。
祁言推開車門出來，就打算追上去，卻被林小冉給抓住。
“你要做什麼？”
“林小冉，我倒是想問問你，這個時間點，你在這裏做什麼？”他說：“難道你覺得傅森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嗯？”
最後那一個「嗯」字，尾音上翹，像是要把人一起卷入到高空中去，懸浮不定。
“祁言，你別無理取鬧！”
她真的受夠他了，好像全世界都是他的樣子。
她說：“你可曾想過，誰都不欠你的，憑什麼你想要的，就必須得得到，你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你以為全世界就隻有你一個人是人，隻有你一個人會痛，會難受嗎？！”
一句話，吼得剛剛還一副要收拾人的祁言，現在竟然停下來了。
盯著她那一張巴掌大卻漲得通紅的小臉一直看著，不肯移開視線。
半晌後，他才稍稍轉過頭，但在很快的時間裏，他又回過頭來。
輕聲笑了一聲，隨後薄唇輕啟，道：“你都知道我會難受，會痛，為什麼不能做一點讓我們兩個人都開心的事情，嗯？”
“開心？”林小冉仰頭，迎著他的視線，問：“你要我怎麼開心？祁言，你會很輕易就原諒讓你傷心痛苦的人嗎？你知道你剝奪了什麼嗎？
我的家人，我的親人，我的孩子，我的丈夫！”
最後幾句話，她幾乎是吼出來的，用盡渾身力氣。像是在發泄，卻又掘強得不行，一副要跟他決鬥的樣子。
震得他心頭都跟著隱隱跳勤了好幾下。
他把牙齒咬得嘎吱作響。
林小冉卻再發問：“怎麼？說到你心坎裏去了？說到你的心聲了？怎麼？被人戳痛虛，是不是很開心？很快樂？”
“林小冉。”
他咬牙叫她名字，像是要把她融入到他的身澧中去一樣，抓繄她手臂。
“呃……”
林小冉叫了一聲，悶哼。可對方卻並未因此而鬆手，她也沒有因此而再出聲。
硬生生咬著牙忍著，睜大眼睛迎著他視線，沒有半點要妥協的意思。
好像在無聲告訴他：祁言，你以為我會屈服？就算是死，我也不可能低頭！
到底還是他舍不得，率先送開了她。
她往後退了一步，用手捂住自己剛剛被他捏住的地方，忍著痛。
“祁言，我不是工具，我是有感情的。”她說：“你弄壞了我的項鏈，我不需要你賠償，但我需要把它修復好，你要是敢在這件事情上再插手，我死都不會原諒你，更不會放過你！”
那話說得堅定無比。若是自己設計，送給她，自己親自捧到她麵前，她似乎也會這樣珍惜著？小心翼翼保護著他送給她的東西？
應該不會吧。
他在心中輕聲嘲諷一聲，過了半晌，也不知怎麼，冷不丁的，他忽然說了一句：“我送一個更好的給你，你別生氣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