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盆清水上,被人用一條紅巾蓋著。
程蘭兒上前一步,將紅蓋頭揭開。曹昂和王異先後將雙手伸入盆中盥洗,事後用手巾擦幹。
夏侯充待沃盥禮成,便端著木盆,和程蘭兒走下台去。
台下眾人皆目不轉睛地望著台上,觀看這場周製成婚之禮。
荀攸望望曹昂和王異,口裏說道:“沃盥禮畢,請新郎、新娘行同牢之禮!”
不多時,隻見夏侯充和程蘭兒共抬一張小食案上了台子,放在曹昂和王異中間。
幾名女執事將一碗豬肉,兩隻青瓷碗,兩雙筷子,一隻酒壺,兩隻酒盞以及一對巹放在台上那張食案上,方徐徐退下。
荀攸開口道:“請新人食肉飲酒!”
曹昂用目示意夏侯充和程蘭兒分肉斟酒。那兩人會意,先各持雙筷子將豬肉分到兩隻青瓷碗中,接下來放下筷子,將酒給二人滿上,然後退到兩人身後。
曹昂對王異拱了拱手:“夫人請用!”
王異亦對曹昂拱手道:“郎君慢用!”
二人各執玉箸,吃了幾塊豬肉,又端起酒盞互敬了幾回。
荀攸待二人吃完,便開口道:“同牢禮畢,請新人行合巹之禮!”
所謂巹,是那時拜堂成親時所用的一種將匏瓜剖開製成的酒瓢。匏瓜味苦,用它盛的酒必是苦酒。新郎新娘共飲匏瓜所盛之酒,喻意夫妻同甘共苦。
夏侯充和程蘭兒將酒倒入一對巹,請二人飲酒。
曹昂、王異二人皆皺著雙眉,飲了苦酒,然後示意夏侯充和程蘭兒將小食案撤下。
荀攸這時開口道:“合巹禮畢,請新郎新娘行拜堂之禮!”
曹昂和王異聞言,一齊起身。
荀攸一揮手:“一拜天地!”
曹昂和王異麵對帳房外麵的虛空中拜了一拜。
荀攸又揮了揮手:“二拜尊長!”
曹昂、王異兩人齊齊對著曹操和丁瑤夫婦施了一禮。
“好!好!好!”曹操、丁瑤笑容滿麵,稍稍起身,以示回應。
“夫妻對拜!”荀攸微微一笑,又朝曹昂和王異揮了揮手。
曹昂和王異轉過身來,相對而立,相視一笑,對著對方作了一揖。
“好!好!好!”台下頓時掌起四聲。
荀攸高聲道:“拜堂禮畢,請新郎新娘行結發之禮!”
言方訖,夏侯充、程蘭兒各拿把剪刀,在曹昂、王異頭上各剪下一縷頭發,置於同心鎖上。
荀攸喝道:“上鎖!”
伴郎夏侯充不言不語,將同心鎖鎖上。
荀攸道:“婚禮禮成,請新郎新娘入席。宴席開始!”說完,到台下西側一食案後麵坐定。
曹昂和王異四目相對,微笑致意,隨後分別走到台上東、西兩邊案桌後麵。
少頃,兩個侍女各端隻大托盤,上了台子,將盤中酒菜分別放到二人麵前的食案上。
台下,亦有許多侍女和家丁端著酒菜,招待曹操夫婦和眾賓客。
曹操舉起酒盞,站起身來,對帳中眾人道:“今日犬子和兒媳婚宴,承蒙諸位蒞臨,孤感激不盡。酒淡飯粗,請各位海涵!”
眾賓客齊道:“哪裏,哪裏。”
曹昂和王異也站起身來,舉起酒盞,要和眾賓客祝酒。隻聽見曹昂開口說道:“今日在下和內人婚宴,諸位遠道而來,在下不勝感激。為表謝意,在下和內人敬諸位一盞。”言訖,和王異不約而同地將盞中黃酒一飲而盡。
眾賓客見狀,連忙舉盞起身答禮,口裏叫道:“恭喜大公子,恭喜少夫人!”
王異開口對眾賓客道:“諸位請慢用!”
帳中眾賓客這才重新坐下,吃菜用飯。
曹昂和王異各拿酒盞,離開食案,緩緩下了禮台,走到曹操和丁瑤麵前,道:“孩兒敬二老一盞。”言訖,各將盞中物喝得個幹幹淨淨。
曹操和丁瑤站起身來,對二人道:“我們祝你們夫妻白頭偕老,早日讓我們抱上孫子!”
王異聞言,臉色一紅,含笑不語,低下頭去。
曹昂笑道:“二老放心,孩兒和明姬一定不會讓您們失望的。”說罷,和王異轉身,走了幾步,向媒人許氏、丁香以及姨娘卞小玉、環香等人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