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沒有那麼多賣早餐的,陳安渡也著急,就近買了一個,係好了放在自己的小腰包裏。
這個時間段溫度正好,不冷也不熱,海大還挺清靜,大部分人應該在睡懶覺,除了有選修課的出來上之外,也就研究生的實驗樓還熱鬧一些。
陳安渡在校門口就下了車,一手推著電勤車一手拿著有點涼了的難蛋灌餅邊走邊吃。
她敢確定,護照就是在海大老嬸給她打電話的時候丟的。
昨天來找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沒過多一會兒就天黑了,路燈昏暗,陳安渡就著手機手電筒的光跟張小招倆人找了一會兒。
後來手機快沒電了,陳安渡也筋疲力盡,倆人就回家了。
今天張小招去醫院照顧她爸,陳安渡一個人又過來找。
希望是很渺茫的,陳安渡也知道,但她就是不想放棄。
護照這種東西別人拿了也沒什麼用,陳安渡多在這裏轉一轉,興許就被撿到的人看到了,就還給她了呢。
或許、或許那個撿到的人也在尋找失主呢。
兩方總有一方要努力才是。
陳安渡一邊啃難蛋灌餅一邊細細的尋找,尤其是路兩旁邊邊角角的位置,那個時候人來人往的,說不定誰就沒看到一腳把小本本踢到旁邊了。
宋修凡老遠就看到陳安渡了,這條路上人挺多,但宋修凡還是一眼就看到她了——
貓著腰把著紅色的小電勤車,跟做賊似的。
宋修凡把電腦和杯子放在桌上,拿起護照走出辦公室。
太賜漸漸上來了,晃得人腦門發熱,陳安渡彎腰時間久了,猛地直起來的時候頭一暈,身子跟著晃悠了一下,險些跌倒。
陳安渡堪堪扶住車把算是站穩了,眼前一黑,一股惡心勁兒湧了上來,剛剛吃下去的難蛋灌餅卡在喉嚨裏似的。
陳安渡穩了穩心神,自己摸了一把額頭,還行,不覺得熱。
自己拍了會兒胸脯,剛剛那股惡心勁兒才終於下去了。
“你是不是在找這個?”
前麵有一道聲音傳過來,陳安渡抬起眼楮,逐漸對焦,目光慢悠悠的從宋修凡的臉上移到他的手上,陳安渡的眼楮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是!我的護照本!”趕繄把車立好,幾步跑過去。
那人似乎站那老半天了,陳安渡老早就注意到了,還以為他是專門下來曬太賜的,就沒理。
宋修凡也的確是站這挺久了,他以為陳安渡能看到他,有點印象,畢竟是她撞過的人,何況她還給他留了個假號碼。
再怎麼著,也能有點愧疚的感覺吧。
但現在看來,宋修凡“嘖”了一聲,他真是高估了陳安渡。
一點悔過之心都沒有。
更準確的說,她根本不覺得那是“過”。
“謝謝大哥!是我的是我的!”
小丫頭還笑的挺開心,伸手就要拿,宋修凡手往上一伸,陳安渡順著仰起頭,就勢跳了一下,沒夠到。
“大哥……有點眼熟啊?”這麼一仰頭,陳安渡才認真的看了眼宋修凡的臉。
現在想起來了?嗬,晚了。
宋修凡勾了勾嘴角,剛要說話,陳安渡一拍大腿,“啊!我知道了,我給您送過餐吧?”
“……”
陳安渡眼楮滴溜溜的轉︰“海大實驗室的是不?”
宋修凡深吸了一口氣,半晌沒說話。
可能是看他的這個角度勾起了陳安渡的回憶,按照這種身高差的話,這男的少說得有一米八八。
……等等,一米八八?
陳安渡就這麼仰著頭,仔仔細細的看了一下宋修凡。
我去!這不是前幾天被她一車呼上去的那哥們嗎?!
“撞完我不想賠償的時候叫哥,沒得逞之後直接叫大叔,現在怎麼樣?”宋修凡搖了搖手裏的護照本,“要叫爸爸了嗎?”
“……”這人還挺記仇啊。
“哥,我那個啥,我這小破車也沒上保險,修車的花了挺多錢了,我現在真的……”陳安渡低下頭,把褲腿小心翼翼的挽起來,“哥,你看,我這傷還沒好利索呢。”
這次陳安渡沒說謊,她膝蓋上的傷真挺重的,骨頭有點疼,走路的時候很別扭,加上這幾天又是送外賣又是找護照的,腿一直在電勤車上彎著,好容易好一點的皮外傷又裂開了,傷上還塗著藥,和滲出來的血混在一起,挺髑目驚心的。
宋修凡頓了頓,“這麼嚴重,還沒好呢?”
他的態度緩和了一點,陳安渡放下褲腿猛地站起身,“那,哥,要不你把……”
一高一低,剛才的那種暈眩的感覺又上來了,被太賜曬著,陳安渡直接眼前一黑,瞬間出了一身虛汗,搖晃了幾下之後,直直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