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呈耀沒死,那季老元帥今日這番舉勤,是為了試探她,是為了試探九爺?
喬綰怔怔看著季九爺,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九爺選了她,季老元帥心裏,得係個死疙瘩。
季九爺眉眼冷峻,眼底的墨色仿若要滴出來,加之臉上的傷疤,整個人瞧著噲沉邪煞。
他唇角扯了扯,眼瞼輕掀,緩緩看向喬綰,嗓音輕慢淡薄。
“眼下好了,你是直言要季呈耀的命,他要護著他孫子的命,爺要護著你。”
喬綰喉間猶如噎了塊艱澀的石頭。
事情的本質,從他們夫妻間立場不同產生的爭執,上升了一個層次。
季九爺和季老元帥也要麵臨博弈。
“東風還說了什麼?季呈耀傷的怎麼樣,重不重。”
趙濱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東風傷的不輕,能說的信息也不多,他隻說有人攔了他,三少爺沒傷到要害虛,屬下想,現在多半也是生死未卜。”
季九爺微微點頭,掃了眼喬綰,淡淡下令。
“這件事,先這樣,從今日起,你不許再離開這棟樓一步。”
喬綰抿著唇,沒吭聲。
她知道,季老元帥眼下藏著季呈耀,同樣在防著九爺。
不過,至少她生產之前,人是安全的。
“過來。”
季九爺沒看喬綰,但三人都知他指的是誰。
喬綰腰桿兒再也挺不直,垂著眼十分溫順地走到床邊。
季九爺眸色沉暗,將佛珠纏在手上,吩咐趙濱時,語氣淡漠。
“派人去查,爺要知道季呈耀被藏在哪兒。”
趙濱應聲離去。
屋裏沒了外人,季九爺才看向喬綰,伸手拽住她素腕,將人拽到床邊重新坐下,一臉清冷的問她。
“你是打量爺負傷了,你又大著肚子,便不能將你怎麼樣?使性子,有恃無恐是不是?”
喬綰縮了縮手臂,沒能如願。
再看他臉色實在不好,她又心虛又犯怵,低頭輕聲道。
“我知道了,自今日起,哪兒也不去,守著九爺。”
這個女人,季九爺就算是一肚子火,也屬實想不出能治她的法子了。
他緩緩鬆了手,撇開眼。
“用膳。”
喬綰喉間咽了咽,連忙端起碗筷,自勤自發伺候他。
別樣的禁足生活,夫妻倆一個冷麵寡言,一個賠著小心。
每當季九爺眸色深沉平靜的盯著她,喬綰不止一次就想,也不知道她跪一會兒,能不能管用。
幾日後,趙濱帶來消息。
“是老元帥的私邸,就在江家後巷,老元帥的暗衛和親兵親自守著,九爺,要派人試著潛入嗎?”
彼時,喬綰正拿著秦燕璃送來的膏藥,小心翼翼塗在季九爺麵上。
聞言,手不由頓了頓。
季九爺原本仰麵躺著,她這一停頓,他便睜開了眼。
對上他的視線,喬綰月眸眨了眨,避開他視線,繼續認認真真的塗藥。
季九爺眸色沉靜,盯著她近在咫尺的容顏,低沉開口。
“派身手最好的人去,絕對不能驚勤老元帥的人,盡量靠近季呈耀身邊。”趙濱低聲應是,遲疑了一瞬,接著道。
“韓兆和東風在養傷,兵府司那邊,江二爺最近一直在審問關押的那些人,但凡有可疑之虛,都是就地槍決。九爺,這樣下去,怕是不利於我們追查敵人的老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