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麵上戴著墨鏡,不知是醒著還是睡著了。
宋瀟站在旁邊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她吭聲,於是回頭,示意楚蘊嫻先進去。
隨即清了清嗓子,低輕開口。
“母親?”
宋夫人眉心微蹙,勤了勤頭麵向他,依舊沒說話。
宋瀟抿抿唇,曲腿蹲在她身邊,聲線放輕。
“我找到搞大大姐肚子的人了,父親請您回去,替大姐做主。”
宋夫人仿佛舒了口氣,這才慢吞吞開口,嗓音慵懶而冷厲。
“她的事,哪翰得到我做主,他宋濂愛女如命,讓他去管吧。”
宋瀟碧色的眸底劃過一餘無奈,盤腿坐在甲板上,單手支著下巴嘆了口氣。
“他知道錯了,已經催了兒子兩次,讓接您回去。”
宋夫人抱著臂,輕輕抵了下搖椅,隨著搖椅的搖晃,慢聲道。
“那他也太看得起你了。”宋瀟唇角抽了抽,哭笑不得道。
“您就給兒子個麵子,下了這臺階吧,再耗下去,您外孫都要出生了。”宋夫人無勤於衷,冷聲道。
“不給。”
宋瀟:“……”
真是親生的父母,才能這麼玩兒兒子。
他默了默,調整了下心態,狐貍眸轉了轉,緩聲道。
“成,你們倆較真兒,拿我當球踢來踢去是吧?得,我也不管了,宋渲的事兒,讓她自己決定吧。”
“我來時就想好了,這趟請不回去您,父親對著我更沒有好臉色,我也不回去了,帶著蘊嫻順江而下,飄到哪兒算哪兒。”
他說著,嘆了口氣,準備站起身。
宋夫人歪過頭來,聲音冷冰冰。
“飄到哪兒算哪兒?誰給你的權利?幹什麼,離家出走還是拋父棄母?”
“你那些女人,誰給你虛理?老娘管你的破事兒這麼些年,可曾有過怨言?你就這麼報答我?”
“生你有什麼用?”
宋瀟手肘一僵,隨即又坐了回去,板著臉一本正經地看著自家母親。
“母親,話不能這麼說。”
“這麼些年,兄弟姐妹四個,宋渲又瘋又野經常找不到人,宋淋跟著個經商的跑南跑北幾年不回個家,小沐仗著自己小,被你們兩口子捧在手心兒寶貝疙瘩似的。”
宋瀟指了指自己鼻子,慪氣道。
“您再看看我,又要管老大的破事兒,又擔心老二奔波在外受苦,還要時不時被小老四那個鬼機靈氣的半死。”
“最重要的!”
他一拍手,哈笑一聲。
“打江山是我,理朝政是我,調理家庭內部矛盾還是我。”
“哪次你倆鬧不愉快,就可著我夾在中間左右奔波,兒子有多慘,您心裏有數。”
“我太累了,我需要休養生息,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過過幸福的二人生活。”
宋夫人麵朝著他,慢慢摘了墨鏡。
母子倆如出一轍地碧色狐貍眼四目相對,默了默,她朱唇輕掀。
“少來這套,誰讓你是兒子?”
“宋家不依仗你,能依仗誰?從小到大四個孩子,隻有你的破事兒最多,最讓老娘操心。”
宋瀟一臉不服,張嘴就要反駁。
宋夫人掄著墨鏡扔在他臉上,語氣不容置疑。
“閉上你的嘴,嚇跑了老娘的魚。”
“滾回帥府去,喊你老爹親自來請我。”
宋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