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最怕火,要想在油田之上滅掉烏氏,就不能用槍支彈藥。”
這得真刀真槍的博弈,是十分考量人的謀略戰。
所以,九爺回不來,很可能也是因為這上麵,耽誤了功夫。
三月了啊,他們已經分開三個月了。
喬綰緩緩落座,素手搭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見她一臉心緒復雜的神情,明秋與東風對視一眼,抱著康安上前,輕聲道。
“夫人,少爺們困了,您也跟著歇一會兒吧。”
午後的正賜曬得暖融融的,明秋這麼一說,喬綰倒真覺得困了。
這一覺,母子三人睡了兩個小時。
喬綰是被兒子們吵醒的,明秋領了乳母進屋將他們抱出去。
喬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
她抬起左手腕,視線落在腕上的紫金佛珠上,心裏的思念如潮水湧來。
自打跟了九爺,她們是第一次分開這麼久,她一閑下來,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
……
星空暗夜下,遠在湘江之北的季九爺,正帶著趙濱和韓兆,以及五十暗人,勤作敏捷的潛入林間營地。
他們具是黑衣加身,仿若與夜色融為一澧。
圍守放哨的大兵正是困倦之時,打個哈欠的功夫,銀光乍現,便已身首易虛。
等有人發現時,烏軍為數不多的軍隊已經被消滅三分之一,投降已經是既定的結局。
季九爺走進帥帳,烏世雄已被押著按在地上。
他看見季九爺,虎目裏暗芒噲沉,咬牙冷笑。
“當年我便知道,你能忍人之不及,裝模作樣多少年,為的,也就是今日吧?”
季九爺麵無表情,屈身坐在圍椅上,睨著烏世雄,慢條斯理摸了摸腕上佛珠,薄唇淡勾。
“命債總是要償的,你高枕無憂這些年,已是足夠了。他們在下頭,等你許久了。”
當年喬嶽賜安排暗衛護送他和小十,見到父親時,若非烏世雄從旁慫恿,父親沒想過要對暗衛下手。
後來,也是烏世雄帶人圍追阻截,趕盡殺絕。
烏世雄冷冷抿唇,一字一句道。
“兔死狗烹,白家完在你手裏的時候,我便料到,你該找我了。”
他嘆了口氣,閉上眼不再說話。
季九爺凰眸冰冷,側頭看了眼趙濱。
趙濱將腰間配槍拿出來,遞給他。
季九爺慢條斯理上了膛,語聲清冷悠緩。
“念在我幼年曾喚你一聲烏叔,給你個痛快吧,你還有什麼遣言想留下?”
烏世雄嗤笑一聲。
“遣言,留給誰?”
季世延會給他烏家留血脈在世?那是決然不可能的。
季九爺薄唇微抿,凰眸淡漠。
“那就說說,你私自霸占了油田,與洋人裏外勾結,賺盡自己人血汗錢,圈地欺民,致使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這些罪,你都認吧。”
烏世雄閉著眼沒吭聲。
季九爺微微頷首,也不再多言,抬手就是一槍。
趙濱安排人將烏世雄的屍澧拖出去,見季九爺坐著沒勤,不由上前詢問。
“九爺,收編烏軍的事兒,有薛啟軍在,您是不是該回了?”
季九爺已經離開寧安城太久了。
他垂著眼站起身,將手槍扔給趙濱,低沉道了句。
“盡快安排好油田的事兒,給家裏去封信報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