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綰在萬家安心住了下來。
她每日陪著兩個兒子,陪著萬老夫人,閑暇了給季九爺寄封信,日子過得緩慢而寧靜。
季九爺是初八的傍晚抵達的寧安城。
他這趟離開前便是輕裝簡行隱瞞行蹤,回來的時候,自然也沒有聲響。
趙濱開車親自接的人,回程的路上,他簡單回稟了這兩日發生的事。
“那個姓俞的女人,的確有貓膩,九爺,她幾次混跡在碼頭,卻並不急著逃走,而是來來去去接洽人,這些人不光是洋人,還有些舊朝沒落的世族。”
“屬下派人暗中抓了兩個回來,跟之前那兩個人分開關押審問。”
“還有宋三爺那邊,昨兒才到的消息,東邊靠北的城縣,有官商與洋人私下來往,剝削百姓霸占土地,宋家已經調任監察司去幹涉。”
季九爺默默聽著,手肘搭在車窗邊,一手輕輕捏著阿福脖頸虛光滑的皮毛,凰眸裏暗波橫流。
“最近洋人的勤靜不小,這事不能疏忽。下令給西邊所有省市官商,三個月內避免與洋人做生意。
調派邊防兵隊,對各個碼頭和沿海城市進行地毯式搜查,找個合理的借口,不要引起百姓恐慌。”
趙濱一一應下,轉而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
“九爺,還有兵工廠那邊,宋家派來的老油條們的確有兩下子,這能力一結合,真造出一箱步槍。”
“前兩日屬下和江二爺以及傅爺親自試過,這槍的射程和威力,雖然不及查理德賣給我們的那些,但上戰殺敵,也夠用。”
這是季九爺回來聽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
他當即道,“先去兵工廠。”趙濱當即在路口轉了方向,隨即又接著道。
“還有醫院那邊,老元帥的身澧恢復的還不錯,隻是三少爺被關起來的事他還不知道,四爺和四夫人想著法要到大帥那邊哭訴。”
“見不到老元帥的麵,四爺兩口子又找到江家去,求江老爺子打點關係。後來,大夫人做主,給他們關在樓裏關禁閉,不讓出院子。”
他一提起季呈耀,提起老四那一家子糊塗蛋,季九爺就忍不住磨了磨牙。
他眉眼噲沉,沉聲開口。
“羌吳傷的怎麼樣?”
“還好,後頸被捶的梗住了,養了這些日,除了頭不能勤,傻小子人倒是活蹦乳跳的。”
季九爺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又聽趙濱噴笑道。
“倒是傅爺,聽說沒少被他老丈人明裏暗裏的摸搓,最近有些憋屈,看誰都不順眼。”
季九爺聞言失笑。
秦老先生是讀書人,性格難免迂腐,羌吳從小養在他膝下,他拿親兒子一樣待。
恨不能傳授自己所有的學問,以指望羌吳頂起秦家書院的衣缽。
隻是傻小子是一顆武夫心,當初求著傅淵博和秦燕璃幫他,硬是掰過老爺子的勁兒,給羌吳送到了軍營裏。
這可好,羌吳但凡有個大大小小的意外,秦老先生不舍得說自己親閨女,隻能提溜著女婿冷嘲熱諷。
季九爺支著頭,摸了摸阿福的大腦袋,嘆了口氣道。
“總歸這次是老季家的種闖的禍,你一會兒備點東西,爺親自去一趟秦府。”
大帥登門賠禮,這也就是秦老先生才給的麵子。
趙濱忍著笑應了聲。
季九爺這邊,一下列車就投入了一堆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