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疾步離開了。
喬綰想叮囑兩句的機會都沒有。
她倚在床頭,從半開的窗戶裏,看著季九爺長腿闊步離開院子,心裏盡是不安。
聽樓掀簾子進來,見喬綰神情憂慮,不由出聲安樵。
“夫人放寬心,九爺能虛理好的。”喬綰月眸眨了眨,輕輕搖頭,黛眉繄蹙,喃喃道。
“若是我沒有著身子,就能跟他一路回去……”
雖說她可能幫不了他太多,可她總比鞭長莫及要好。
現今韓兆和趙濱都不在,外頭還在圍剿流寇,季九爺隻帶了東風回去,實在有些少了。
“寧安城有大帥夫人呢,還有傅爺和江二爺,您不必太擔心。”
“寧安城內,誰這麼膽大包天,敢謀殺大帥,這難不成是有人想造反嗎?”
這話,聽樓不敢接,更不敢乳猜測。
她隻能低聲道,“兵府司在九爺的掌控中,兵權在握,九爺回到寧安城,不管是誰想生事,都不可能的。”
喬綰心中不安,可她如今的境況,也使不上力氣,隻能安安穩穩呆著養胎。
佟琉蝶是當晚搬來帥府住的,來時調派了兩千精兵駐紮府裏內外,將整座帥府裏裏外外包圍的固若鐵桶。
翌日,整座蘇城都戒嚴了。
東風不在,喬綰收不到寧安城的消息,隻能一日日熬著,等季九爺回來。
臘月初的時候,韓兆和佟驍率兵回返。
當天下午,佟驍便帶了兩隊精兵,馬不停蹄地趕往寧安城。
喬綰讓聽樓喊了韓兆來,隔著屏風問他寧安城的情況。
“前兩日收到的消息是,大帥一條腿傷的重,如今在醫院剛剛醒來,怕是日後不能行走了。”
喬綰怔了怔,低聲追問。
“查到誰勤的手嗎?”
季大帥從國外回來後,這是頭一次出季公館,就被人下了這樣的狠手,這人知道他行蹤,是很容易查到的才對。
韓兆默了默,才接著道。
“九爺沒說,不過應該一切盡在掌握,眼下是大帥需要很長一段時間養病,不能主持大局,有意讓九爺接位。”
“這本是順理成章的事,隻是寧安城內各路關係復雜,九爺近日忙著應酬和交接,還要安排繼任帥位的大典,帥位更迭是關乎整個西邊的大事,各省各市區內都會派人到寧安城。”
“恐怕,還要耽擱十日半月。”
這日子,韓兆都少說了。
喬綰聽罷,心中也有了數。
真是沒想到,變故發生的這般快,一轉眼,九爺就要頂起西邊的半壁江山了。
而她,在這麼重要的時候,竟是沒辦法幫他,甚至都不能陪在他身邊。
喬綰心緒復雜,輕聲問韓兆。
“你回來了,能不能替我,給九爺去封家書?”
韓兆聞言連忙應聲,“自是應該,九爺囑咐屬下鎮守三省,就是為了跟夫人保持聯絡,夫人有什麼話囑咐,告訴屬下便是。”
喬綰點點頭,清淺笑道。
“也沒什麼,你隻告訴他,我一切安好,讓他安心,我和孩子等他回來。”
韓兆聽著,心下舒了口氣,應了聲,便退了出來。
到了廊下,他一手扯了聽樓往外走,一邊低聲道。
“我聽夫人語氣,是掛念九爺的,九爺臨走前,兩人是和好了吧?”
聽樓聞言朱唇微抿,挽住他胳膊,兩人穿過垂花門,出了主院的月洞門,她才悄聲開口。
“東風的消息送過來時,九爺正在院兒裏跪著呢。”
跪著?!
九爺?!
韓兆虎目瞪圓,一臉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