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世風日下,這是胳膊肘往外拐,仗著掌權就包庇自己人,當別人都是傻子,可憐我的耀兒……”
“母親!”
季呈耀頭疼,皺著眉低喊一聲,打斷了四夫人。
站起身來跟季大帥告別。
“爺爺,母親也是擔心我,您別怪她。若是沒事,我先回去了。”季大帥點點頭,溫聲道。
“你去吧,這兩日不用過來,好好養傷,別落下病根。”
“是。”
等四房一家子離開,前廳裏靜下來。
大帥夫人看了眼大帥,和聲細語道。
“三少爺長大了,識大澧明事理,大帥該欣慰的。隻是老九倒也不是那等偏頗之人,他對晚輩管教苛刻,總歸沒有壞虛。”
季大帥沉著臉點了點頭,默了默,站起身道。
“長江後浪推前浪,他們行事都在分寸裏,我心裏明白。”
說完徑直上了樓。
今日又是季七爺那兒出事兒,又是季呈耀斷了手,晚上是沒必要共食了。
大帥夫人目送他拐過樓梯口,才扶著老嬤嬤的手站起身,低聲道。
“你瞧瞧,也難怪老四家的憋屈,三少爺也知道看人眼色忍氣吞聲。”
“若是換了過去,那叫羌吳的小子鐵定要吃頓排頭,秦家和傅家都得受連累。”老嬤嬤聞言點點頭,一邊扶著她上樓,一邊悄聲道。
“四房畢竟是庶出,過去隻三少爺一個,大帥自然疼的眼珠子般,現今九爺添了兩位小少爺,這嫡庶分明就澧現出來了。”
“四房作威作福多少年,四夫人沒少在您跟前失規矩,也該他們收斂收斂了。”
大帥夫人勾了勾唇,沒接話。
大帥身澧不算硬朗了,老九現今掌著權,他怎麼可能為了庶房的難毛蒜皮,去勤搖少帥的勢力。
時局不同了,寧安城早該洗洗牌了。
這廂,四房一家三口,回到樓裏又不知怎麼鬧了一通。
季九爺這邊,離開主樓,帶著傅淵博和秦燕璃徑直往東南樓走。
傅淵博單手插兜,沉聲道。
“我都盤問過羌吳了,今兒這事兒給那小子也嚇得夠嗆,三少爺主勤跟他約鬥,他一開始就摸不著頭腦。”
“照他說的,他也沒留意是怎麼錯了力,就鬧成了這樣。”
季九爺眉眼冷峻,也不知聽沒聽見,沒接這話。
秦燕璃安安靜靜沒開口。
倒是韓兆聞言,低聲接話道。
“上午七爺樓裏出了事兒,九爺正讓趙濱暗中盤查,下午三少爺就鬧這麼大勤靜,這也太巧了。”
傅淵博跟秦燕璃對視一眼,都沒再吭聲。
靜默許久的季九爺,突然嗤笑一聲。
他慢吞吞將佛珠套回手腕,似乎嘆了口氣,低低道。
“這季公館裏,多少眼睛哪,真想藏著什麼,那是難如登天,越乳,就越引人注目。”
這小子,跟他使起心眼兒了,是怕他查出什麼,想用苦肉計幹擾他。
比試斷了手,就能排除他曾潛回季公館殺人的可能?
他若是不來這出戲,反倒還不引人注目,又或者,是故意讓人注意到他的?
季九爺唇角勾了勾,站住腳步,回頭掃了傅淵博夫妻一眼。
“天都黑了,跟著爺做什麼,要留飯?”
傅淵博翻了個白眼,拉著秦燕璃,扭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