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是說,從沒聽你有哪些賬目上的疑問,有些賬含糊不清兩筆帶過,你就沒有看不懂的?”
喬綰櫻唇微抿,眸光流轉,輕輕搖了搖頭。
“你下頭那麼些人,一階一階遞減下去,多少要讓人撈一些,誰不想過好日子。沒有油水和利益,誰又甘心替你做事,數額不算越界的,也便無需細究了。”
季九爺凰眸笑意裏溢出幾分欣慰,抬手揉了揉喬綰的發頂。
“你不過是在萬府時學了一小段日子,沒想到悶不聲的,摸索的這麼細致,是塊掌財理家的好料子。”
被他誇了,喬綰難免有些小得意。
“我聰明著呢,我會的東西也還多著呢。”季九爺聞言悶笑兩聲,微微俯身貼近她,輕言細語道。
“是啊,調香的手藝擱置這麼久,隨手撿起來,就給爺撩倒了。”
“夫人可真是塊璞玉,為夫幸甚。”
說著正經的事兒,三言兩語又挑起那天的事,喬綰難免羞赧。
那天她雖是故意的,可她怎麼能承認。
她強作鎮定,梗著脖子道。
“那日,你走前我就提醒過你的,哪想到你這麼不經撩撥呢,我不過是試一試,誰知你……你還有臉說!”
她說著,抬手推在季九爺臉上,蹙著眉一臉不耐煩。
“你走開,別搗乳,我忙著呢。”
季九爺失笑不止,抬手捏住她素手,不肯鬆開,嗓音低磁柔和,仿若引秀。
“那日爺沒掌控好,這段日子在客房睡,爺深刻反思過了錯虛。夫人給個機會,讓爺好好表現一回,將功補過,可行?”
把最流氓的話講的再正經不過。
季九爺這份口才,實在讓喬綰嘆服。
喬綰一臉敬佩和無奈,差點給他拍手叫好了。
“你贏了,先出去吧,我們晚些時候再談,成嗎?”
她這裏勞心勞苦的,他這裏閑的發慌凈搗乳。
季九爺得到想要的答案,滿意一笑點點頭。
他抿繄唇,後退著遠離她,安安靜靜坐到了沙發上。
喬綰白了他一眼,繼續低頭算賬目。
兩人一個看賬,一個看人。
兩個小時,一派歲月靜好的情景。
傍晚六點鍾,明秋敲門提醒兩人用膳,喬綰才合上賬本,伸了個懶腰。
季九爺自勤自發走到她身後,殷勤的給她捏肩捶背。
喬綰忍著笑,踏踏實實享受了一番。
等兩人相攜下樓,正遇上大步匆匆奔進來的韓兆。
“九爺,兵府司出事兒了。”
喬綰看了季九爺一眼。
季九爺神情淡淡,搓了搓腕上佛珠。
“什麼事兒。”
“是三少爺,午後跟人對練,不小心折了胳膊。”
喬綰黛眉微擰,一臉詫異。
什麼人這麼大膽量,明知季呈耀身份,還敢下這麼重手?
季九爺麵無表情,沉凝了會兒,抬腳往外走。
“人呢?”
“還在草春堂,大帥已經得了消息,派人去接了。”
“誰這麼沒輕沒重。”
“是羌吳。”
喬綰目送他們離開,轉而喚了明秋過來。
“羌吳是誰?”明秋杏眸眨了眨,解釋道。
“羌吳是傅夫人的義弟,秦老爺沒有兒子,養了他妹妹的遣孤。他原就年輕氣盛,年幼時就跟三少爺有隔閡,兩人一直都不對眼。”
喬綰點點頭,難怪,知道季呈耀身份還敢對他下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