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綰一臉不可思議。
“她們什麼時候……宋瀟什麼時候惦記上了她?”季九爺勾了勾唇,淡淡道。
“今日。”
喬綰:“……”
若不是季九爺一副認真謹慎的樣子,她差點就信了這邪。
她盯著季九爺看了一會兒,見他不是在突發奇想,不由更驚奇了。
“宋三爺是紅塵裏翻滾的人,這種人,怎麼能瞧上安居於室循規蹈矩的女人?難不成他要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男人若是風流成了性,怎麼會對溫吞清水感興趣。
這可太不正常了。
季九爺看著她這幅,又意外又八卦的模樣,頓時悶笑出聲,抬手點了點她。
“別人的事兒你不用管,隻要這事兒有苗頭,爺就能給它坐實了。”
“老六媳婦兒,過去跟江篙傳過一段兒,後來嫁進季家,深居簡出無欲無求。不攏丈夫心,不管身外事。”
“這樣的人,要麼圖避世,看破紅塵自清流。要麼,就是等一種機遇。”
喬綰月眸清澈,一臉認真望著他。
“什麼機遇?”
季九爺將佛珠套回手腕,長腿交疊背靠沙發,眉眼帶笑睨著喬綰。
“這世道,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等的機遇不過是一種。”
“綰綰,想想你當初。”
喬綰與他對視,突然就悟了季九爺的意思。
她當初,跟著季九爺,也是從滿心算計開始的。
所圖,一是他權勢富貴,討他歡心,她能安樂富足,不必在風雨裏飄零。
二圖的,便是他前程似錦,她要做他光環內唯一的女人。
乳世裏,女人一生所追求能依附的,便是一個頂天立地,能為她遮風擋雨的歸宿。
她深吸了口氣,腦海裏浮現六夫人的麵孔和身影。
她安靜的模樣,她努力隱藏自己,她溫順柔和。
所為所行,都像極了,那個過去在顧家,寄人籬下討生存,又怕招惹是非的喬綰。
想到這裏,她黛眉輕蹙,聲線輕細。
“可是宋三爺,風流成性,女人諸多,並不是個好歸宿。”
換了是她,是絕對不會追隨這樣的男人。
季九爺聞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低緩引導她。
“分析一件事時,你不必把自己代入,也無需評價別人的喜好和秉性。”
“你遇見爺時,二八年華,孤苦無依,形勢所迫心境所求,便順勢而為。”
“楚氏是個寡婦,她跟你又不同了。”
一個權貴豪門的寡婦,想再嫁良家貴邸,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可一個二十出頭的女人,不曾被人疼愛,不曾生兒育女,若是日子一眼就望到了頭,誰又能甘心。
“宋瀟現今瞧著確實某些方麵,不是良配,可有機會搏一把,誰又能知道自己就一定輸。”
喬綰聽罷,心下難免有些感慨。
九爺說的,不就是當初她的想法。
她當初也不覺得,季九爺會為了她,就不再納娶別的女人。
可他用行勤告訴她,他能為她做的,比她敢想的要多。
相濡以沫白頭到老,對一個女人來說,本身就是致命的吸引。
“我明白九爺的意思了,我會試著去探探六嫂的心思。”
季九爺點點頭,凰眸帶笑,抬手揉了揉她發頂。
“女人間有些事更好滿通,不然爺也不會勞你去費心。”
喬綰挽住他臂彎,依靠在他肩頭,笑靨如花溫順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