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聞言低頭應了一聲,站在原地看著車子駛離,然後轉身回了主樓。
喬綰睡到正午,被明秋從被窩挖出來用午膳。
用完膳,喬綰去了傅氏的房間,提出想出門去趟傅府,看望佟琉蝶和孩子。
傅氏自然不贊同她一個人乳跑,最終決定跟她一同去。
今日佟琉蝶的神情狀態,明顯要沉靜很多。
昨夜燒的通紅甚至抽搐的孩子,睡的也香甜安穩。
喬綰笑了笑,輕輕抱了抱佟琉蝶,柔聲安樵她。
“都會好的,別擔心了。”
佟琉蝶笑意靦腆,點了點頭。
喬綰瞧著,她眉宇間過去的明媚和英氣,眼下仿佛都被沉靜溫和替代,她一時間有些感慨。
從傅府出來,是下午四點,傅氏低聲詢問喬綰。
“老七鬧到兵府司,被柳老按著打的事兒,你知道了?”
喬綰聞言,驚的月眸睜圓,掩著帕子一臉詫異的搖了搖頭。
“何時的事兒?七爺可傷的厲害?”
傅氏見她不知道,溫和笑了笑,捏著帕子搖了搖頭。
“大帥不在,他三十歲的人,還被按著打板子,消息傳出去,季七爺也是咱們寧安城一號人物了。”
她說著笑意無奈,語氣帶出幾分嘲弄。
“人到中年,混起來竟是與老九年少輕狂時有的一拚,季家的臉,都被他丟盡了。大帥若是還跟過去一樣,鐵定要用鞭子教訓的他皮開肉綻。”
喬綰掩著帕子幹咳了一聲,實在不知該怎麼接這話。
聽起來,傅氏還頗有幾分看熱鬧的心態。
回到季公館,喬綰跟著傅氏到季七爺的樓裏看望他傷勢。
進了大廳,見到季四爺夫婦和六夫人都在。
季九爺正從樓上下來,他軍裝加身叼著煙,像是剛從外回來不久。
見著喬綰,他一邊下樓一邊將煙掐著撚滅,隨手扔在腳下。
傅氏神情溫婉,低輕問道。
“老七傷的可重?”
季九爺眉眼冷峻,伸手去牽喬綰。
“這幾日是下不來床了,草春堂的大夫在上頭。男女有別有礙觀瞻,綰綰就不去瞧他了。”
他說著牽著喬綰徑直離開。
出了樓院,喬綰低輕問他。
“你說七爺還會不會去柳家?”
季九爺抿著唇,聲線淡漠。
“他這點臉麵都抹開了,還有什麼不敢的?”
喬綰心道,是啊,柳家的門都登了,打也挨了,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殊不知,他越是這樣,柳家人越是恨透了白芍。”
喬綰說著,攥住季九爺衣袖拽了拽。
“要麼,您不能心平氣和地跟他談一談?瞧瞧他和白芍的癥結究竟在哪?我看您對七爺,也沒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兄弟兩個,能有多深的仇怨?就算不能和睦相虛,至少別一直這麼針鋒相對呀。”
“他至今,除了包庇他們,也沒有做過什麼傷害別人的事,不到罪不可赦的地步吧?”
“一個蒙蔽雙眼的人,您指望他自個兒想明白,有些天方夜譚了,為什麼不能去引導他一番,興許不管他釋然也好放下也罷,大家都不用鬧的這麼僵。”
季九爺聽了,眉眼冷峻麵無表情,一副聽不見的姿態。
喬綰盯著他瞧了半晌,最終抿著唇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