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九爺嗤笑一聲,沖他擺了擺手,“他是狐貍心,很多事不用人說,隻是他沒想分杯羹,倒是叫我意外。”
寧安城這兩個月勤靜不大不小,老七這是有意試探他。
他領著十萬大軍離得遠,十萬不大不小,也是塊肉。隻是既然出來了,就做足了不想回去的模樣,結盟是不能夠的。
“無事,你照常運作,全當沒見過他。”
“那若是下次在寧安,七爺又……”
“不會,你照做就是。”
“是。”
“不早了,風塵仆仆的,回去歇著吧。”
目送秦書傑離開,季九爺在圍椅上靠了會兒,看了眼桌案上的鍾表,十點三刻。
“趙濱。”
門應聲而開,趙濱推門進來,幾步走到身邊,嬉皮笑臉的。
“打聽清楚了,爺要不要聽。”
季九爺瞧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笑罵,“讓你打聽什麼了?”
趙濱嘿嘿一笑,挑著眉梢戲謔,“這還用您親自吩咐,當我是韓兆那木頭,一點眼力見也沒有。”
季九爺搓著手淡淡勾唇,他身邊這兩個左臂右膀,趙濱心思敏銳頭腦精明,韓兆是帶兵打仗的好手。
有趙濱在,倒是給他省了不少事。
“說說吧。”
趙濱頓時打開話匣子,一會兒也忍不了,一臉八卦的損相。
“早看這小子一臉風流相,留洋的時候就在外頭胡搞,回國了還偷摸養個外室,這不算,惦記綰小姐好些年,是顧家的常客。一邊跟顧家的閨女模棱兩可,一邊討好五姨太,差那麼一點事兒就成了。”,說到這兒,趙濱見自家爺眉梢眼角有些涼,連忙笑嘻嘻的吹捧,“要麼說還是咱九爺大格局,該誰的就是誰的,一槍桿子繳了蘇城三省,這才沒讓那小子得逞,花落誰家,她都是有正主的不是。”
季九爺心裏那點不悅被他捧的磨平了,笑撇了他一眼,站起身往外走。
見他沒說話,趙濱亦步亦趨,探頭打量。
“九爺,就這麼算了?”
季九爺慢條斯理撚著佛珠,眉梢輕挑,“綰綰什麼反應。”
“綰小姐倒沒什麼反應,過往也不怎麼跟姓秦的來往。”
“今兒她神情不對。”
趙濱心下納罕,這不是新鮮麼,您季九爺還何曾這麼瞧過別人臉色?
“許是見著險些成了親的人,如今在您跟前卑躬屈膝的,覺得不自在?”
季九爺眉心蹙了蹙,聲線沉了沉,“日後少叫他在綰綰眼前晃悠。”
“唉,屬下記下了。”
進了正院的門兒,季九爺站在院子裏頓了頓,又扭頭問他。
“她睡下沒有?”
趙濱眨眨眼,“我就給您叫過來?”
季九爺薄唇微抿,將佛珠套在手腕上,半晌搖了搖頭,“芳梨院離得太遠了。”
趙濱聞閑知雅,“明兒一早我讓人把您後罩房收拾出來。”
季九爺掃他一眼,什麼也沒說,轉身上了臺階,進屋前又低低囑咐一句。
“別做的太明顯。”
趙濱心下竊笑,悶著聲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