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今天把你的孫子帶來了,你看他多可愛,你忍心他沒有爸爸嗎?”
蹲在地上的陸亦軒身澧猛的向前踉蹌了一下,雙膝一曲跪在地上,看著墓碑上黑白相片裏男人溫和的笑。
那笑,真的像極了林珞,陸亦軒眼中一股絕望的悲痛。
這些天他沒有一天休息好過,每天都在想著林珞,他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他一定是好好的,他隻是單純的失蹤了,故意躲在一個他看不見的角落裏,他那麼很自己肯定不希望是他找到他。
所以他不找了……隻希望他氣快點消了,早點出現。
他每天都會打他的電話,即使每天聽到的都是係統提示: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每天也會給他發消息,哪怕這些消息從來沒有得到回應。
他抱著孩子來到他父親的墓前,想看看他有沒有來過,然而沒有香火沒有腳印,隻有粘上灰的墓碑,和被雜草蓋住的墳頭。
“爸爸……”安安指著墓碑上照片喊著。
“這不是爸爸,這是爺爺。”陸亦軒嘴角掛著一抹苦澀的笑。
安安清脆的叫了一聲:“爺爺。”
陸亦軒抱著安安站起身,回到了車上,他打算帶著安安回t市,去一趟上次那個寺廟,找那位老先生算一卦。
上次他算出了他還有一個孩子,那麼他也一定能算出林珞是生是死。
兩天後,陸亦軒帶著安安到了t市,憑著記憶他來到了那座寺廟,他進去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之前那位老先生。
陸亦軒隨手拉著一位路過的小和尚問道:“請問一下,以前在這擺地攤的算命仙在哪?”
小和尚一聽便知道他說的是誰了,“我也不知道王老先生在哪。”
陸亦軒又問:“那他什麼時候會來寺廟?”
“這個我也不知道,有時候兩天來一次,有時候十天半個月來一次。”
算命先生姓王,找他算過命的都叫他算命仙,他算的卦就沒有一個算錯過,在這寺廟裏是出了名的,每天都會有人來拜訪他。
他不定期的來寺廟,一天最多呆上一小時,用他的話來說,隻算有緣人。
陸亦軒知道後,每天都來寺廟隻為等到老先生,這一等等了足足十五天才等到人。
看著麵前白發蒼蒼的老人,陸亦軒走過去:“王老先生。”
算命先生抬了抬頭,不言一語,直到陸亦軒坐在他麵前了,他才低低的咳了兩聲說道:“這一次,算你的還是算你孩子的?”
陸亦軒搖了搖頭,他從包裏摸出一張紙,上麵寫了的正是林珞的生辰八字。
“王老先生,請您幫我算算他的。”
算命先生看了一眼後,猛的皺起了眉頭。
“這個八字我算過,拿回去吧。”
“先生,請您幫我再……”
陸亦軒話還未說完,便被算命先生給打斷了,“人都已經死了,算什麼算?”
陸亦軒猛的僵住,整個人像是被人突然灌了一盆冷水,那種冷自心底蔓延到了身澧的每一個角落。
他用力地握繄手,指甲都掐破了掌心,他渾然不知。
“你還沒有算。”陸亦軒的聲音從繄咬的唇瓣泄露出來,混著下唇被咬出的鮮血,“怎麼就能斷定他人已經死了?”
他現在已經不求能知道他在哪了,隻希望眼前這個人能告訴他,林珞還活著,僅此而已。
“先生,你還記得我上次和你說的話嗎?姻緣線已斷若要硬牽,是會死人的。”算命先生冷淡的看著他,“他本有一線存活生機,可因為你,沖撞了他的命格導致他壽命短促,他的死因……和水有關吧?”
算命先生說的一字一句,都像刀子在他胸口淩遲,陸亦軒的眼眶紅得像是在滴血,他突然起身。
“你告訴我怎樣才能讓他活?”
“我隻是一個算命的不是續命的。”
陸亦軒聽了這句後整張臉都白了,那種沒有血色的白,他都能感覺到他的心髒在抽搐,好似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你回去吧,找塊靠南的地立塊墓碑,多燒點衣服給他。”說到這裏算命先生微微閉上了一雙有些蒼老的眼睛。
陸亦軒如遭電擊,現在就算他再怎麼自欺欺人,也不得不承認林珞是真的已經死了。
沉入深海的他,連一具骸骨都撈不上,死後無法入土,隻有一塊冰冷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