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涼州的這陣子,李璋幾乎每天都往霍青行的房間跑,端茶送水,伏小做低,直接把蕭常等人的活都給搶了。

就算阮妤冷著他,他也不氣,每日嫂嫂嫂嫂喊個不停。

……

這會李璋和徐之恆在隊伍最前麵,馬車裏,大傷初愈的霍青行看了一眼身邊依舊抿著唇不說話的阮妤,笑著握住她的手,柔聲問,“還在生景舟的氣?”

阮妤瞥他一眼,幽幽道:“我哪敢呢。”

頭幾日她對李璋心中有氣,自然不待見他,即使允許李璋進霍青行的房間,她也從不搭理他,這樣的結果就是霍青行在人前給足了她臉麵,等李璋垂頭喪氣走後,他便開始與她講道理,說不是李璋的錯,讓她別怪李璋。

後頭幾日——

她不給人臉色看了,霍青行也主動和李璋說話了,李璋就更加不肯離開了,從以前一天來三次,到後來幾乎除了霍青行睡的時候都待在屋中,弄得她跟霍青行都沒有單獨相處的時間了。

剛剛要不是她直接臭了臉,估計李璋還要跟著他們上馬車。

以前她擔心李璋疑心霍青行,以後兩人在朝中要針鋒相對,如今她不擔心這個了,她隻擔心以後就算她跟霍青行成親了,李璋也還要霸佔他們的時間。

她在霍青行麵前一向是沒掩藏的。

心裏想什麽,臉上就全都露了出來,霍青行見她一臉吃醋的模樣,笑得眉眼都變得明媚了幾分,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等回去,我們挑個吉日成婚吧。”

這是他早就想做的事了。

看著他明媚的笑眸,阮妤心裏驀地一軟,也顧不上吃那等子幹醋,主動握住他的手,笑著輕輕“嗯”了一聲。

他們來的時候是烈焰夏日。

那個時候,他們不知道自己會麵臨什麽,隻瞧著路上的風景從繁華到落寞,就連心情也變得越來越糟糕,如今看著車窗外的戈壁黃沙,阮妤忽然覺得這最北邊的風景也沒那麽糟糕,還有些她從前不曾見過的雄偉壯觀。

或許是心情放鬆了。

回去的這十多日,她一路權當賞景遊玩了,隻偶爾也會問下徐氏如何。

在涼州的那十日,除了霍青行需要休養生息,徐氏也一樣……沒了女兒又受了傷,阮妤那次看她,發現她從前那一頭最受人誇讚的黑發都露了白。

她沒去徐氏麵前轉悠。

以前是心裏對她有怨,不肯見她,如今……有了阮雲舒這層關係,徐氏就算不怨她,也過不去自己心裏的那關繼續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