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等不到這兩夥人。

還有——

“你以為你真能逃出去?”眼見長劍朝她劈來,阮妤不曾躲閃,隻是冷冷看著侍從說道,“你真當這地牢隻有你一個人?”

她看著那扇小窗,天色已從先前的明亮變得昏暗,該是送晚飯的時間了,恰在她這句話說完之後,狹長的地道裏響起一陣腳步聲,侍從臉色微變,神情又變得猶豫起來。

“廢物!”

阮雲舒沒想到事到如今,這個蠢貨還猶猶豫豫,她顧不得自己還被阮妤控製著,費力伸手想去奪劍,阮妤又豈會讓她去奪?兩人掙紮之下,一道銳利的勁風破開空氣穿了過來。

“啪——”

本來還高舉著長劍猶豫不決的侍從忽然瞪大眼睛,他仿佛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隻是疑惑回頭,然後看到他的背部插著一支還在顫抖的羽箭,鮮血從背後流出,很快浸染了整個背部,他甚至還沒有感覺到疼痛,隻是抽搐幾下趔趄著往後退去,最終睜著眼睛倒在地上,死了。

“妹妹!”

阮庭之大步跑了進來,他的手裏握著剛才射殺侍從的弓弩,弓弦還在顫抖,可見先前用力之大,而他滿頭大汗,滿臉擔心,天曉得剛才在看到侍從舉起劍時,他的呼吸都屏住了,差一點,就差一點……可在看到地牢中的情形時,他的臉色立刻又變得慘白起來。

腳步僵在原地,他看著兩人,滿臉不敢置信,喃喃道:“你們……”

緊跟在他身後跑進來的徐氏更是忍不住驚叫一聲,等回過神,她立刻跑了過來,手抓著阮妤的胳膊,哭著祈求道:“阿妤,你放了雲舒,放了她好不好?等回了長安,我就帶她走,再也不會讓她出現在你的麵前,求求你放了她,好不好?”

女人嗓音沙啞,麵容疲憊,尤其因為先前一陣跑動,脖子上本就沒好的傷口又流出鮮血,溢紅了那塊白布。

這不是阮妤第一次聽徐氏懇求她放過阮雲舒。

那一次,徐氏在茫茫雪地中磕得額頭滿是鮮血,把那白淨的雪都給染紅了,她念在徐氏對她十多年的養育之恩,最終還是放了阮雲舒,而這一次——

她低眉看著眼前痛哭祈饒的徐氏,還有不遠處臉色蒼白的阮庭之。

前世的阮妤都做不到徹底漠視一切,更遑論是這一世的她了……她心中的牽絆太多,實在不願讓某些人難過。她低下頭,原本緊握木簪的手終於還是鬆開了,可就在她準備後退的時候,卻聽到兩道驚呼。

“阿妤!”

“妹妹!”

她看到徐氏和阮庭之朝她撲來,餘光也看到一陣銳利的金光,是阮雲舒不知何時拔下頭上的金簪朝她刺來。

“噗——”

金簪刺進肉體,鮮血噴灑在她臉上,阮妤卻沒有感覺到疼痛,她隻是怔楞地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徐氏,然後目光一點點下移,最終看到了阮雲舒的金簪紮在她的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