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今——

他繼續握著阮雲舒的手慢條斯理地玩著,笑容溫和,“本王知道你對那女子有恨,不過雲舒,這個女人現在對我還有用,去看可以,但她的命你得給本王好好留著。”

“等以後回了長安,等本王坐上那個位置,你想怎麽對她都可以,如今卻不行。”

“可聽明白了?”

李家兒郎都生得好看。

李泓雖出身不好,相貌卻十分不錯,八尺兒郎,與李紹如出一轍的丹鳳眼,隻是不同霍青行的清雋溫潤,也不同李璋的疏朗健氣,李泓生得是有些邪氣的,勾唇垂眼都十分惑人。

從前在長安的時候,他一笑就能引得各家貴女紅臉,可如今他不再遮掩自己的秉性,變得嗜殺嗜血,這一份邪性便隻讓人覺得害怕了。

也因此。

即使阮雲舒如此受寵,王府後院的那些女人卻是一個都不敢多說。

別看李泓此時這番話說得笑容滿麵,語氣溫和,握著她的手也仿佛情人間慢撚揉玩,但阮雲舒知道以這位的脾性,她若反駁或是露出一絲不滿,都會被他立時掐斷指骨。

好在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讓阮妤這麽輕易的死。

死多簡單,一杯毒酒一根白綾,連一刻鍾都不用就能死得透透的,可她怎麽能讓阮妤就這樣死了?人留著慢慢玩才有意思。

她乖順地斂衽一禮,一點都沒有反對的意思。

李泓心中滿意,鬆開手,十分大方的說,“好了,想去看就讓人陪著你去。”說著又抬起她的下巴調笑一句,“近日本王有事,沒時間陪你,等回了長安再好好疼你。”

阮雲舒的臉上立時露出幾分羞赧,輕輕應了是。

走出書房,沒了李泓在一旁看著,臉卻一下子拉了下來,隻想到阮妤如今的處境,心中那些厭惡又被升起的快意所覆蓋。

沒有選擇這個時候去,隻是交待人往地牢那邊吩咐幾句。

等到翌日傍晚,她才領著侍女坐上了去地牢的馬車,隻是馬車還未到地牢,她就在路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婦人穿著打扮如從前一樣,可以往雍容華貴的臉上此時卻滿是滄桑,她跌跌撞撞走在路上,時不時上前拽人一看。

每每發現自己找的人不對,臉上的表情就越來越低落,眼睛也越來越紅。

“夫人,怎麽了?”身邊侍女正要奉茶,忽然見她緊攥著身下的座褥,手指用力到都發白了,臉上也是一片壓不住的陰鷙憤怒,心下一驚,她照顧阮雲舒近半個月,還從未見過這位雲夫人情緒如此起伏的時候,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侍女阿蘿也看到了一個婦人的身影,她微微蹙眉,“看著不像我們涼州人士,夫人認識嗎?”

“不認識!”

阮雲舒收回目光,沉著一張臉沒再去看徐氏,冷聲發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