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時這位俊美如天神一般的人抿著唇色極淡的薄唇,仿佛能看到他一般看向他。
那無形的目光像銳利的刀鋒,明明是在最炎熱的正午時分,將士卻覺得脊背發寒,一陣涼意從腳底心直竄到腦門,讓他竟不自覺往後退去。
等反應過來,他的臉立刻變成豬肝色,像是不忿自己居然被這個階下囚嚇到,可剛才的畏懼還在心裏徘徊,幾番遲疑之下,隻能外強中幹般怒道:“進去!”
卻是實在不敢再伸手推了。
“走吧。”霍青行沒理會將士,麵向阮妤的方向,握住她的手,牽著她進去。
將士跟在他們身後,等著看他們笑話,可這一男一女一路走去,竟是一點事都沒出,要不是他瞧見了男人試探的腳步,還真以為那布沒用。
他隻能繼續不忿跟在後麵,嘴裏沒忍住,壓著嗓音說了句,“……真邪門。”
走了一會,便有人把他們分開了。
“去吧,別怕。”霍青行握了握她的手,低聲安慰。
阮妤輕輕嗯了一聲,被人領著繼續往前走,霍青行留在原地,跟著霍青行的將士本以為他會不滿會反抗,沒想到他什麽都沒做,隻是看著那個女人離開的方向,等聽不到腳步聲了,男人就低眉撫了撫自己的衣袖,即使淪落至此,他也依舊仿佛於自家後院之中閑庭信步一般,語氣淡淡地發話,“勞請領路。”
第184章
“如何?”
晉王府中一間屋宅, 阮雲舒正對鏡梳妝,看到侍女進來,頭也不回地詢問。
她的院子裏種著一棵參天大樹,因此雖是正午炎炎時分, 但阮雲舒的屋子還是十分昏暗, 銅鏡裏倒映出的人影也就變得十分模糊。
“晁將軍來了,不過沒瞧見其他人。”侍女伸手想接過梳子, 卻被阮雲舒攔了。
“我自己來。”阮雲舒的語氣很淡, 仿佛平靜到不會泛起漣漪的湖水, 仍是自顧自梳妝, 又過了一會,她問, “王爺呢?”
“在書房。”
“嗯。”阮雲舒放下手中的象牙玉梳,看了眼鏡中的自己,站起身,她穿著一身白色深衣, 金銀雙線勾勒出來的祥雲紋即使在這昏暗的光線下也顯得十分貴重。
這是前陣子晉王賞下來的。
連帶著這滿室珍寶和奴仆, 不知豔羨了多少人的眼。
可阮雲舒卻依舊目不斜視,仿佛沒看到一般,繼續緩步往外走去, 一個被貶涼州的王爺哪裏比得上從前如日中天的忠義王府, 徐之恆待她雖無情意, 但家中事物皆交由她管,便是在家時, 徐氏也沒少拿好東西來寬慰她。
這些好東西,她實在是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