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林斐預料的一樣,考試的兩天波瀾不起,嚴昊還沒膽量在這兩天動他。

月考考場不在基礎四班,按照年級成績排名來了一次對折,也就是說林斐有幸能一睹先鋒一班一半人的風采。

如同小山一樣的書籍堆在教室後方,牆上貼滿了密密麻麻的班級獎狀,黑板報的字跡鐫秀,寫著“ 頭懸梁,錐刺骨,巾幗揮毫書奇誌。”,與基礎四班吊兒郎當的模樣相比像另一個次元。

距離開考還有幾分鍾,先鋒一班的好學生們抱著書啃,四班的學渣像劉姥姥進大觀園,東張西望,嘖嘖稱奇。

這樣安靜的環境裏,趙敬台給同學講題的聲音尤為顯耳,林斐手中悠閑地轉著筆,抬頭瞥了一眼,趙敬台長了一張標準學霸臉,看起來挺清秀帥氣。

“他是年級第一。”梁靜一臉豔羨,小聲地道:“去年進了數學聯賽省隊,保送複旦了,人特別好,經常給同學講題,誰問他都會講,不像是年級第二名夏熾,從來不正眼看四班的學生。”

周勉回過頭,諱莫如深,“我記得夏熾也是新陽二中轉來的,你的老校友,會不會是他和嚴昊勾結整你?”

夏熾這個名字,林斐沒什麽重要印象,每次年紀排名總緊跟在他後麵,看的次數多了才記住,聽說學習起來挺變態,每天規定自己隻喝半杯水,因為喝多了上廁所影響學習時間,連洗澡都是掐著時間洗,那真是不要命的學習。

是個狼滅。

不知道在附中還是不是這樣。

周勉的嘴像開過光,說曹操曹操到,夏熾抱著一個文件袋走進來,目不斜視,越過林斐桌沿時“啪嗒”一聲響,草稿本被衣角碰到了地上,他充耳不聞,瞧也不瞧一眼的徑直往前走。

“撿起來!”周勉拔高聲音喊了一嗓子。

夏熾坐在後排攤開文件袋,一樣一樣取出考試工具,和梁靜說的如出一轍,傲慢顯而易見。

周勉還想說什麽,監考老師走進來,這才偃旗息鼓,林斐彎腰撈起地上草稿本,餘光裏夏熾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他直視迎上去,夏熾反倒收回目光,若無其事地分卷子。

真是莫名其妙。

最後一科考試,代表林斐的安全日終結了,放學回家時,周勉死乞白賴地想和林斐走一路,林斐找了個借口先遁了,一人做事一人當,嚴昊是來找自己茬的,沒必要讓周勉一起跟著挨打。

運氣相當的好,他背著書包下樓,迎麵撞上提前出考場的嚴昊一行人,浩浩蕩蕩七八個男生,嚴昊站在當中,隔著人群,囂張地伸出食指點了點林斐,用口型說了一句國罵,髒的不能再髒的那種。

其餘的男生擠眉弄眼,嘲弄地看著林斐孤零零一個人,一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這會就把林斐狠狠地揍一頓。

林斐深呼吸一口氣,雙手握緊書包背帶,麵對那麽多人,一點也不慌那是假的,一會別輸的太慘就行。

一旦走運的時候,真是百事皆宜,南校門口因為最近錢塘創文,喧嘩的商販不見蹤影,隻有幾位零散的路人,林斐一走出校門,以嚴昊領頭的男生流裏流氣地圍上來,把他團團圍住,像看稀奇動物一樣打量他。

人群裏的少年白白淨淨,寬鬆的校服穿在身上顯得清瘦,皮膚細膩的手腕上能瞧見淡淡的血管,秀氣的鼻尖冒著細細的汗珠,像一頭任人宰割的小綿羊,幾個巴掌就能讓他嗷嗷哭著回家找媽媽。

“你就是林斐?”嚴昊的視線在他臉上掃。

林斐解下書包帶,拎在手裏,方便掏工具,冷笑著說:“我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