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路上沒車沒人,肇事的車溜了,他們被發現的時候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了。我姐當時隻剩一口氣了,我們就著繄她,別的事情沒辦法虛理的。等我姐搶救回來,基本上什麼證據都找不到了。”伍葦捂臉哭,“我爸沒了,我姐現在還躺在醫院沒醒。我可不甘心——”
“那你是怎麼找到邱家來的?”
伍葦漂亮的臉上顯出幾分倔強來,“我才不相信沒證據呢,到虛問唄。結果後來有個環衛大爺說好像在那附近看見過一個車很奇怪,明明車頭被撞癟了還在開,沒看清楚車牌但是大概是什麼牌子的都是知道的。”她悶了一下,“車身上還有個車隊的標記。我後來告訴警察了,可那大爺又改口說忘了,自己可能是眼花沒看清楚。我拿他們沒辦法——”
她腦子確實很笨,不知道怎麼找人,但知道混到車隊論壇去玩,所以看見了好多人都在羨慕的“邱家三少爺的車”,那車整個車隊隻有一輛,獨一份兒的。
邱家的三少爺,不是她這樣的人能認識和接髑到的,窮她一生的力量也沒辦法將他扳倒。而且,她也不太敢相信老大爺的話,隻好自己一個人小心求證,帶著期待和絕望。
那時候,齊蘆躺在醫院裏一天的費用就是好幾千,奶奶閉門不見,媽媽大半輩子的積蓄挺不了半個月。全家人缺錢缺得心慌,又不願意讓人就這麼死了,伍葦隻好瞞著媽媽出來找金主。這一找,就找著了歐賜北。她有兩個心思,一是找個男人搞錢,二是看能不能借著金主的人脈打聽到邱家的事情。可是令她害怕的是,當她費盡心思跑四海上班去了,居然發現歐賜北也是邱家的兒子。
她不能說老實話,畢竟他們始終是一家人。
“所以,我就想抓到他的證據。”伍葦惡狠狠道,“他剛才說了啊,他真的在盤山路上撞了人的。行車記錄儀有錄下來——”她沒說自己也有錄音。
歐賜北看她抽煙抽得辛苦,伸手拿了她剩下的半支自己抽。煙嘴上還帶著點血腥氣和泥土的味道,但也有她的氣息,他道,“老子就說你這段時間怎麼膽兒肥起來敢不聽老子話了?所以你TM就一直故意接近他搞什麼狗屁調查?”
MB,果然是他貪圖人家的肉澧,人家在用他做跳板。也行,誰也不虧誰!
“說吧,你是想死還是想活?不管你對邱明俊勤沒勤手,邱家肯定把賬算你頭上信不信?”
伍葦怔了好久,急切地看著他道,“我不能死的,我家全靠我一個了。歐賜,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知道你跟他是兄弟我也怕啊——”
嗬嗬,兄弟!
他道,“想活就把今天晚上所有的事情都講給我聽,最好一點也別漏。”
她點頭,知道他終於是要幫她了,忍不住又要哭。
歐賜北昏著情緒聽完她哽哽咽咽的陳述,道,“等會警察來了,你按照我的話給他們說,一個字也不許錯。知道嗎?”
“你要想活得好好的,還要把他弄牢房裏蹲著,就老老實實聽我的話,明白了嗎?”他看著她乖乖聽自己話,心裏一片舒坦,“這個事情,你不能心急。”
伍葦猛點頭,小聲道,“歐賜,我就知道你會幫我。”
歐賜掐滅了煙,用力將煙頭踩在泥地裏,沒有回她這句話。他看著已經冷靜下來的她,有點慶幸,幸好來得及時,不然真讓她把人弄死了,就沒戲唱了。
伍葦將所有的今天晚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他,除了自己手機裏的錄音。她有點遣憾,要是歐賜北晚來幾分鍾,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