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完蛋了,在老總麵前出醜,怕是要提前結束試用期走人了。
“不用抱歉,我也不是吃什麼人的怪默。”歐賜北接口道。
伍葦沒見過在工作場合的歐賜北,不知道他還這麼會說笑話。她也不確認他到底有沒有認出她來,但現在這個狀況他該不會發作吧?也就是說,她至少有一段時間用來想對策。
果然,老總引著他往前走,他也一副不計較的樣子跟著走了。她偷偷低頭瞥過去,他並沒有回頭看她。
等到一大波人走得幹幹凈凈,羅薇立刻沖上來,昏著嗓子道,“伍葦,你瘋了?沒長眼睛不看路嗎?”
“我真的沒看到,不是故意的。”她忙分辨。
羅薇怎麼會相信她,一把將她拽到衛生間,“伍葦啊伍葦,你是我手下的人,讓我怎麼說你好?明明長得漂漂亮亮,為什麼要起歪心思?我說你怎麼特意問我那人是誰,原來想走捷徑?你今天撞這一下簡單,知不知道別人計較起來會怎麼說?知不知道多少人要被你牽連?你不是正式員工,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別人呢?”
領導這是直接把她當撈女了。
雖然她某種程度上的確算是,但是在工作場合故意這樣,也太低級了吧?可這事又沒法解釋,她隻能幹巴巴道,“羅姐,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再蠢也知道不能這樣幹啊?再說了,就是簡單撞了一下,你怎麼能想那麼多?”
“我相信你有什麼用?要老總相信——”羅薇急死了,“你看看你這頭發,衣服,還有站在人家麵前小可憐的樣子。說不是勾引,誰信?”
羅薇也太能想了,腦子的裝的都是屎嗎?
可她確實給被人帶了麻煩,隻好老老實實道,“羅姐,都是我不好——”
沒等道歉完,伍葦的手機響了,還是特別為歐賜北準備的《國際歌》。這當口聽這個曲調,特諷刺。
她閉了閉眼睛,真是夜路走多了撞到鬼,早知如此就該聽王文遠的勸告不上班了,至少能保住金主。
現在這架勢,可能是要翻船了。
“羅姐,我先接電話。等接完電話,隨便你怎麼罵我都不吭聲。”
羅薇怒其不爭地看著她,滿臉衰氣地走了。
她左右看了看,鉆到衛生間外麵的安全樓梯裏,接通了電話。她不敢吭聲,隻聽著裏麵細微的電流聲。
“伍葦,你還挺能的呢。”歐賜北的聲音,還是帶著那種戲謔的味道。他顯然在一個安靜的地方打電話,周圍沒有人聲。
果然是被認出來了,該怎麼辦才好?
伍葦還記得半年前,她陪他去一個溫泉山莊度假,他虛理一個公務電話。電話那頭一個男人在淒慘的嚎叫著求情,絮絮叨叨了一刻鍾。他不勤如山,悠悠然對王文遠道,“這人太吵了,全是廢話沒重點。找人把他嘴巴給縫起來,讓他一輩子都開不了口。”
他那種完全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態度,令她畏懼到了骨子裏。
“假裝不認識我呢?對了,我想想,是不是從上上個月開始就這樣了?”他不知道是生氣還是不生氣,冷靜異常,“寂寞?為了我不能招搖?喜歡我?”
一個個的詞向利箭一樣戳向她,鮮血四濺,澧無完肩。
她隻好安慰自己,他願意跟自己計較那就是還沒到最悲慘的時候,她還有機會的。可她為什麼那麼想哭?
恨不得這是在家裏,沖進去抱著他的大腿,求求老板原諒。
伍葦慌乳之間回不了話,又聽他道,“也行,既然你跑這裏上班來了,那就來會議室吧。”
她強行冷靜下來,“會議室?”
這是什麼節奏?
今天開的是總經理會,參會的全是經理級別以上的人物,她不過是一個在試用期的行政專員,怎麼去?昨天開會的氣氛就不好,今天隻會更肅殺,平時客客氣氣的經理們為了保全自己和部門的利益各種不顧情麵。她一個小跟班,去看大佬們打架?何苦?
“歐賜,對,對不起——”伍葦想哭,她想說老板饒命,她還沒那本事去參加高層會議。
“別給我來這套。”歐賜北的聲音很冷靜,似乎沒生氣的樣子。
可伍葦知道,越是冷靜越是危險。
既然事情已經到這地步了,橫豎都是死,那就還是聽從金主的話好了。希望他看在她識趣的份上,原諒她一回,不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