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美麗。」他低語,倏地,輕柔地將一隻塗滿油的手指插入我的……那個地方!我的後庭。可惡,感覺好陌生、充實卻又禁忌……但是,噢……真是……美妙。他緩緩栘動,輕輕探入抽出,牙齒同時啄咬我上仰的下巴。

「如此美麗,安娜。」

我感覺自己像是被高高吊起,腳下是萬丈深淵,我在空中翱翔,隨後急速旋轉同時向地麵俯衝直下。我無法再忍耐了,高聲尖喊,身體因那醉人的滿足感而痙攣,爬上極樂的顛峰。我的身體爆炸了,情慾主宰了我——每一處。克裏斯欽解開一個夾子,接著是另一個,我的乳尖因這甜蜜而痛楚的快感想要歡唱,但感覺實在太美好,使我迎來一陣陣不停向我衝擊而來的高潮。他的手指依然在原處,輕柔地探入抽出。

「啊——」我哭喊,克裏斯欽覆在我身上摟著我,一波波無情的震動在我體內繼續進行。

「不!」我再次大聲懇求,這一次他將按摩棒和他的手指一起抽出,我的身體開始痙攣。

他解開其中一個銬環,我的手臂得以向前伸。我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已然迷失,這些感官享受令人渾然忘我。我的呼吸斷續短淺,被慾望和甜蜜淹沒,同時精疲力盡。

朦朧中,我感覺到克裏斯欽將我抱起到床上,讓我躺在清涼的緞麵床單上。過了一會兒,他依然滑膩的雙手輕輕按摩我的大腿後側、我的膝蓋、我的小腿及肩膀。我感覺床鋪一沉,他在我身旁伸個懶腰。

他替我拿掉麵具,但我已經沒力氣睜開眼睛。他鬆開我的髮辮,俯身溫柔地吻著我的唇。寧靜的房內隻聽得見我不規律的呼吸聲,隨著我慢慢飄回地球表麵,呼吸也平穩下來。音樂停了。

「好美。」他呢喃。

我勉力睜開一隻眼,他正低頭看著我,臉上帶著溫柔的微笑

「嗨。」他說,我試著發出咕嚕聲表示響應,他笑得更開心。「這樣夠不客氣嗎?」

我點頭,勉強對他笑了笑。哎,再更不客氣一點的話,我們兩個就都得打屁股了。

「我以為你打算要我的命。」我嘀咕。

「因為高潮而死,」他揚起嘴角,「這方法還不錯。」他說,但隨即幾不可察地皺起眉頭,似乎想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我很心疼,伸手撫著他的臉。

「你隨時都可以用這種方式要我的命。」我低語,注意到他正很養眼地全身赤裸,並蓄勢待發。當他抬起我的手,吻著我的指節,我傾身用手捧起他的臉拉近,他很快地吻我的唇一下,接著停住。

「這才是我想要做的。」他低聲說,從枕頭底下拿出音響係統的遙控器。他按下一個按鈕,吉他輕柔的弦音在室內迴盪。

「我想和妳做愛。」他低頭看著我,炯炯銀灰眸裏燃著火焰,充滿真摯的愛意,背景傳來輕柔熟悉的聲音,吟唱著《當我初見妳的臉》,而後他的唇再次找到了我的唇。

我在他身旁繃緊,再次找到釋放的快感,克裏斯欽也在我懷中解放了自己,頭往後仰,嘴裏喊著我的名字。我們鼻尖相抵,坐在大床的正中央,他將我緊緊擁在胸前,我則跨騎在他身上。在這一刻——有音樂相伴、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充滿喜悅的這一刻,今早在這裏與他共同經歷的這些強烈體驗,還有過去這一個星期來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再次淹沒了我,不隻是肉體上,情感上也是。我被這些感覺完全擊敗了。我是如此深愛著這個男人,這是第一次我對他如此在乎我的安全,有了一丁點的瞭解。

回想起昨日他在查理探戈內那九死一生的情景,我打了個冷顫,淚水開始凝聚。如果他發生了什麼事……我是那麼愛他,淚水無法抑製地滑下臉。克裏斯欽有那麼多種麵向甜蜜溫和的一麵,以及粗魯、『我可以對妳為所欲為,而妳會像個受過訓練的臣服者般聽話』的一麵——他深沉的五十道陰影,全部都是他,全都如此不可思議,也全都屬於我。我很清楚彼此之間的瞭解還不夠深,眼前還有如山高的問題要克服,但我知道對我們而言,我們會……我們會用一輩子時間去解決它。

「嘿,」他輕聲喚,捧起我的臉,低頭凝視著我。他還在我體內。「怎麼哭了呢?」他的聲音充滿關切。

「因為我好愛你。」我低語。他的眼眸半瞇,像是在吸收並沉醉在我的話中。當他再次睜開眼,雙眼因愛意而閃亮。

「我對妳也是,安娜,妳讓我…變得完整。」他溫柔地吻我,羅貝塔·弗萊克也恰好唱完她的歌曲。

我們盡情傾訴,一同坐在遊戲室內的大床上,我坐在他的大腿上,彼此的雙腿相互交纏,紅色絲緞床單披在我們身旁,像是皇家級的睡袋,我完全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我模仿凱瑟琳在希斯曼酒店拍照時的行為舉止,逗得克裏斯欽哈哈大笑。

「隻要一想到有可能是她來採訪我,我就感謝老天帶來了流行性感冒。」他低喃,吻了下我的鼻 尖。

「我相信她那時隻是小感冒而已,克裏斯欽。」我瞪他,懶洋洋地用手滑過他的胸毛,驚奇他的忍耐力竟然變得如此之好。「那些藤條都不見了。」想起稍早前讓我分心的事,我輕聲說。他第無數次將我的髮攏到耳後。

「我不認為妳會有接受絕對限製條例的一天。」

「是的,我也不認為。」我睜大眼,低聲對他說,卻發現自己的眼光掃過掛在對麵牆上的那些鞭子、手拍及多尾鞭,他也隨著我的視線看過去。

「妳要我把那些也扔了嗎?」他打趣地說,但態度認真。

「那條鞭子不用……棕色那一條,還有那個麂皮多尾鞭。」我臉紅了。

他低頭對我笑。

「好,鞭子和多尾鞭。哇,史迪爾小姐,妳真是充滿驚喜。」

「你也一樣,格雷先生。這也是我愛你的其中一個原因。」我輕吻他的嘴角。

「妳還愛我其它哪些部分?」他問道,眼眸微瞠。

我知道這個問題對他來說意義非常重大。我收斂心神,眨了眨眼。我愛他的每一個部分——即使是他黑暗的五十道陰影,我知道和克裏斯欽共度的生活,永遠不會無趣。

「這個,」我用食指撫過他的雙唇。「我愛這個,以及出自於它的每句話,還有你能用它做的事,還有這裏,」我撫過他的太陽穴。「你非常聰明睿智且博學多聞,在很多方麵都非常能幹。但最重要的,我愛這裏麵的東西。」我輕輕將掌心按上他的胸,感受他平穩的心跳。「你是我所見過最有同情心的男人,你做過的事與如何做到這一切,都令我好生崇拜。」我低語。

「崇拜?」他很困惑,但臉上掠過一絲調皮,接著他的表情變了,靦腆的微笑出現,似乎感到些許難為情,讓我好想撲到他懷中,於是我這麼做了。

我打著盹,被絲緞和格雷圍繞著,他用鼻子把我蹭醒。

「餓嗎?」他低聲問。

「嗯,餓壞了。」

「我也是。」

我爬起身,低頭看著呈大字型攤在床上的他。

「今天是你生日,格雷先生,讓我為你下廚吧。你想吃什麼?」

「給我驚喜囉。」他把手放上我的背輕輕撫摸。「我應該檢查一下我的黑莓機,看看昨天漏接了多少訊息。」他嘆了口氣坐起身,我知道這段特別的時光結束了……暫時如此。

「我們去衝個澡。」他說。

我哪敢違背壽星的意願?

***

克裏斯欽在書房裏講電話,一臉嚴肅的泰勒在他身旁,穿著休閑的緊身黑色T恤和牛仔褲,我忙著在廚房裏準備午餐。我在冰箱裏找到些鮭魚排,加了點檸檬汁將它們燜熟,做了沙拉,煮了一些小洋芋。我感到格外輕鬆愉快,全世界都在我腳下——這是真的。我轉身麵向落地窗,看著窗外那蔚藍的晴空。那些對話……那些性愛……嗯嗯嗯,我想我可以習慣的。

泰勒從書房走出來,打斷我的胡思亂想。我關掉iPod,拿下耳機。

「嗨,泰勒。」

「安娜。」他點頭。

「你女兒沒事吧?」

「嗯,謝謝妳。我前妻以為她得了盲腸炎,但她老是這麼大驚小怪。」泰勒翻個白眼,嚇了我一跳。「蘇菲沒事了,就是胃有點不舒服。」

「真可憐。」

他微笑。

「查理探戈找到了嗎?」

「找到了。維修小組已經在路上了,它今天晚上就會被帶回波音機場。」

「哦,太好了。」

他正經八百地對我笑了笑。「還有其它問題嗎,小姐?」

「沒了,當然沒有。」我的臉紅了……我會有習慣泰勒叫我小姐的一天嗎?那讓我感覺好老,起碼有三十歲。

他點個頭,走向大客廳,克裏斯欽還在講電話。我等著洋芋煮熟,繼而靈光一閃,我拿起皮包,找出黑莓機。有封來自凱特的簡訊。

今晚見啊。超想和妳好好好好地聊一下。

我回覆她——

我也是。

能和凱特聊聊一定很棒。

我叫出郵件軟件,很快地打了一段訊息給克裏斯欽。

寄件者:安娜塔希婭·史迪爾

主旨:午餐

寄件日期:2011年6月18日下午1點12分

收件者:克裏斯欽·格雷

親愛的格雷先生,

我發EmAIl是要提醒你,午餐差不多快做好了。

稍早前的特殊性行為簡直讓我魂不守舍。

用來祝壽的特殊性行為應該要被好好推廣。

還有一件事——我愛你。

安(親)

(你的未婚妻)

我全神貫注聆聽裏麵的反應,但他還在講電話。我聳聳肩,或許他真的很忙。而後,我的黑莓機震了一下。

寄件者:克裏斯欽·格雷

主旨:特殊性行為

寄件日期:2011年6月18日下午1點15分

收件者:安娜塔希婭·史迪爾

哪一方麵最讓你魂不守舍?

我得做筆記。

另,我喜歡妳的簽名檔。

又及,對話的藝術怎麼消失了?

克裏斯欽·格雷

經過今早整個人餓壞且累癱的格雷企業控股有限公司總裁

寄件者:安娜塔希婭·史迪爾

主旨:餓壞了?

寄件日期:2011年6月18日下午1點18分

收件者:克裏斯欽·格雷

親愛的格雷先生,

容我將您的注意力拉回到前一封信的開頭第一句,我已經通知過您的午餐快要做好了……所以不要再抱怨餓壞了或累慘了之類的廢話。關於令我魂不守舍的特殊性行為方麵……老實說,全部都是。我很有興趣閱讀您的筆記,我也喜歡簽名檔括號內的那一句。

又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唆?你可是還在講電話呢!

安(親)

(你的未婚妻)

我按下傳送鍵,抬頭一看,他正嘴角微揚站在我麵前,我還來不及開口,他就繞到流理台這一側,一把將我抱進懷中重重吻著。

「到此為止,史迪爾小姐。」他說著放開了我,接著大搖大擺地走回書房——穿著牛仔褲,光著腳,白襯衫露在褲頭外麵,留我氣喘籲籲地站在原地。

我做了西洋菜、芫荽和酸奶酪沾醬搭配鮭魚,也把早餐檯上的碗盤擺好了。我討厭在他工作時打擾他,但我現在卻站在他的書房門口。他還在講電話,一頭歡愛過的亂髮配上明亮的銀灰眼眸——好個視覺上的饗宴。他抬頭看到了我,視線就此定住,微微蹙起眉,我不知道是針對我還是正在進行的對話。

「就讓他們進來,然後不要管他們,妳聽懂了嗎,蜜雅?」他嘶聲說道,翻了個白眼。「很好。」

我做個用餐的手勢,他對我笑,點個頭。

「我們晚點見。」他掛斷電話。「再打一通就好?」他問。

「好。」

「這條裙子非常短。」他又說。

「你喜歡嗎?」我很快地轉一圈秀給他看。這件也是凱洛琳·愛克敦買的,柔軟的天青色小洋裝,可能更適合在海邊穿,但今天在各方麵來說都讓人很開心,所以我就穿了。他眉頭一皺,我的臉垮下。

「妳穿這樣看起來好美,安娜。我隻是不想讓其它人也看到妳這個樣子。」

「噢!」我露出不悅之色,「我們在家耶,克裏斯欽,除了你的員工外沒有別人。」

他嘟嘟嘴,要嘛就是試著隱藏笑意,要嘛就是他真的沒有幽默感,但他最後還是點了頭,感覺安心了些。我對他搖了搖頭——他這樣說是認真的?我走回廚房。

過了五分鍾,他再次回到我麵前,手上拿著電話。

「雷伊要跟妳說話。」他低聲道,眼神小心翼翼。

我體內的空氣像是忽然被抽幹了。我接過電話,捂著話筒。

「你告訴他了!」我嘶聲問。克裏斯欽點頭,睜大眼看著愁容滿麵的我。

可惡!我深吸一口氣。「嗨,爸。」

「克裏斯欽剛才請示我能否讓妳嫁給他。」雷伊說。

我拚命想著該說些什麼,沉默在我們之問蔓延開。雷伊一如往常一言不發,我完全摸不透他聽到這個消息的反應是什麼。

「你怎麼說的?」我率先打破僵局。

「我說我想先和妳談一談。這太突然了,妳不覺得嗎,小安?妳和他才認識沒多久,我是說,他人不錯,也懂釣魚…但是要這麼快嗎?」他的聲音冷靜且慎重。

「嗯,是很突然…等一下。」我匆忙離開廚房。朝著落地窗走去,遠離克裏斯欽憂慮的視線。通往陽台的門開著,我踏出去走進陽光之下。我不太能走到陽台盡頭,距離太遠了。

「我知道這真的很突然,但是…嗯,我愛他,他也愛我。他想要娶我,我也永遠不想嫁給其它人。」我紅著臉想,這可能是我和我繼父有史以來最交心的一次對話。

雷伊在電話那頭靜了一會兒。

「妳告訴妳媽了沒?」

「沒。」

「小安……我知道他很有錢,條件也很好,但是婚姻?這是很大的一步,妳確定嗎?」

「他就是我要與之白頭偕老的那個人。」我低語。

「哇。」停頓了一會兒雷伊才出聲,語氣已軟了下來。

「他是我的一切。」

「小安,小安,小安,妳真是個固執的年輕小姑娘。我向上天祈禱,希望妳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把電話交回給他好嗎?」

「好的,爸。你會在婚禮上帶我走過紅毯嗎?」我低聲問。

「哦,甜心,」他的聲音變沙啞,接著沉默了一會兒,聲音中的情感讓我熱淚盈眶。「沒有任何事能讓我更開心。」他終於說出這一句。

噢,雷伊,我好愛你……我吞嚥了一下,以免哭出來。「謝謝你,老爸。我要把電話交還給克裏 斯欽了,對他客氣一點,我愛他。」我輕聲說。

我想雷伊應該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但有點難以分辨。雷伊的一切都讓人摸不透。

「沒問題,小安。有空來探望一下這個老頭吧,帶著妳的克裏斯欽。」

我大步走回屋裏——對於克裏斯欽沒有事先警告我,非常火大,而後把電話還給他,我的表情讓他知道我的怒火有多旺。他有點好笑地接過電話,走回書房。

兩分鍾後,他又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