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小雨下個不停,天氣越來越是寒冷,所有人都在咬牙忍耐,遠處的點點火光卻也漸漸暗了下去,所有人都知道決定命運的時候快要到了,都站起來慢慢活動被凍得麻木的手腳,之後就默默盯著遠處夏軍的營地,在這寒冷的野外荒原之上,一百餘條漢子手握陌刀,悄然站立,身子雖然已經疲乏到了極處,但一雙雙眼睛卻都漸漸帶上了殺氣,使這暗夜的空氣好像也凝滯了一般。
“走。”鄒玉娘沉聲喝道,本來清脆的聲音這時卻帶著些嘶啞。
所有人的心頭都是一顫,之後隊伍立即分成幾隊,快速向前,先還是慢慢走去,漸漸的已經變成了奔跑,終於不用再隱藏形跡,肆無忌憚的衝向了營地的方向,途中不時有人滾倒在地,但沒有人理會。
沒有喊殺聲,有的隻是淩亂的腳步聲音以及粗重的呼吸聲,黃巾在這個方向上的巡哨隻有一個人,後半夜寒冷的天氣讓他疲倦欲死,裹緊了自己的氈衣就這樣迷糊了過去,當這個魁梧的漢子被腳步聲驚醒的時候,眼前卻是一群黑乎乎的人影兒,一愣神兒的功夫,這群黑影已經來到了近前,漢人,驚駭欲絕的他剛想放聲狂呼,黑夜之中,刀光一閃而逝,一蓬滾燙的鮮血帶走了他的呼聲,也帶走了他的性命。
殺戮就此揭開了序幕,黃巾毫無防備,也許是主將陣亡,讓所有人的士氣都降到了極點,警覺性也隨之下降,也許是多年的平靜生活帶走了黃巾的野性,衝進營地時,黃巾的營地中還是靜悄悄的,若不是散散落落的帳篷中傳來睡熟之人的呼嚕聲,林夏幾乎以為這是一個陷阱。
一個個帳篷被挑翻,黃巾軍卒甚至來不及起身就被砍翻在地,大多數卻是根本在睡夢中就被殺死,這和計劃的有些出入,計劃中衝進營地的時候黃巾就應該驚醒過來,然後就是苦戰,從營地中殺過去,但此時的景象卻是一麵倒的屠殺,黃巾好像被黑夜之神帶走了所有的勇氣和力量,有些人明明已經醒轉,但眼睜睜看著鋼刀向自己頭上砍來,就是沒有任何動作,到死都沒有想到拿起身旁的武器進行抵擋,整個營地中開始時充斥的都是鋼刀入骨的悶響以及臨死之人的痛哼聲,鮮血的味道若有若無在營地中飄散開來,已經殺的興起的漢軍士卒瞪著一雙雙帶著血絲的眼睛尋找著自己下一個目標,像極了在尋找獵物的狼群。
直到快要接近營地的中心的時候,慘叫聲驟然激烈了起來,林夏知道,真正的戰鬥這時才剛剛開始,黑暗中他這一隊人緊緊聚攏在一起,所有靠近這支隊伍的人都是敵人,都被無情的砍翻在地,他們要的就是向前,再向前,不遠處傳來馬嘶的聲音,以鄒玉娘為箭頭的隊伍立即轉向,筆直朝著馬群的方向殺了過去,當看見馬兒的影子的時候,所有人掏出身上攜帶的弩弓,朝著馬兒就射了過去。
受到傷害的馬兒驚恐不已,嘶鳴亂跳,終於有馬匹掙脫了韁繩,接二連三的四散而去,沿路踏翻不少的帳篷,踩的帳篷裏的黃巾一片聲兒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