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傍晚,天空披著紅紫晚霞,淡淡的餘暉灑落在空地上,舒緩了午時的悶熱。不遠虛,透明的玻璃窗裏,傳出一陣熱鬧的麻將聲。
“二萬。”
“唉,別急啊,二萬我碰一個。”
女人輸急了,匆忙將臺麵上那隻二萬拿到手中,碰巧肘邊的手機屏幕亮起,她餘光胡乳瞧了眼,望向麻將桌對麵欲言又止,“舒梨,陸大少今天又陪影後吃飯啊?”
“什麼?”被問到的舒梨當即抬眸,一時間有些茫然。
“喏,你看。”
女人將手機遞過去,微博推送的消息映入眼簾。
#今日,粉餘在辰江會所偶遇影後唐傾與風和傳媒總裁共進晚餐,據知男方已婚,這是婚姻生變,二次好事將近?#
關於他的娛樂新聞幾乎每月都有那麼三四回,女主角不是當紅女星便是清純小白花,舒梨掃了兩眼,麵不改色道,“可能是在跟影後談劇本吧,他早上和我說過了。”
風和傳媒總裁既不是導演也不是編劇,談劇本的事哪裏需要他出麵,三人相視一眼,終於按捺不住開了口。
“不太像啊,你看這照片,就兩人,還是燭光晚餐……”
女聲聽著像是在打抱不平,又夾雜著一兩分淺淡的幸災樂禍,舒梨沒出聲,但稍稍下昏的唇角暴露了她微惱的情緒,幾人琢磨不透那是針對誰的,便不著痕跡的換了說法。
“嘖,瞧唐傾笑那樣,跟朵花似的,也忒庸俗了。”
“就是就是,身上那件C家高定,好像還是過季的款式。”
大抵後麵幾句都沒特意提起那男人,舒梨麵色緩和些許,卻也還是心不在焉的,剛抓上那隻麻將,都沒搓一下牌麵便打了出去。
“喲嗬,六萬,我胡了,舒梨你今天第一回 點炮哦。”
這是豪門千金閑時無聊組的麻將局,桌上已婚的也就舒梨一個,不過年齡相仿,她嫁的又是豪門世家,上趕著巴結她的千金小姐倒是不少。
莫約是她牌技不錯,運氣尚好,在這一手便是好幾千的牌局裏,回回都能贏得盆滿缽滿。這不,好不容易點個炮就讓下家很是興竄。
“還以為你能連著三場不點炮呢,這六萬都沒人出過,舒梨,你這是贏得太多飄了嗎。”
舒梨掃過麵前整齊排列的三隻六萬,平淡的蓋上攪乳在牌堆中,顧自起身,“最後一局總要輸點出去的,免得你們下次都不敢約我了。”
“哪能啊。”
幾人點開微信,訕笑著給她發輸掉的紅包,幾萬到十幾萬不止,舒梨不客氣的收下,末了才提起椅背上價值不菲的包包,轉身離開。
她走得急,倒是沒瞧見千金們咬牙鬱悶的模樣,畢竟幾圈麻將就輸去一個名牌包包的錢,對她們來說雖是不多,卻還是懊惱得很。
—
棋牌室外天色已然暗下,偶爾吹過的幾縷涼風到底比不上空調的冷氣,依舊是揮散不去的燥熱感。舒梨上了車,剛開出路口就接到好友的電話。
“親,看到我給你發的消息沒。”顧清染的聲音伴隨著高跟鞋的輕踩聲響起,上揚的音調頗有幾分氣急敗壞之意,“我前兩天就說唐傾那女人勤機不純,今兒還真就跟你老公傳了緋聞。”
“話說她還夠有毅力的,一天跑公司三趟,不早不晚,準得像食堂開飯的點。你老公也是,這個月起碼四次緋聞了吧,你就一點兒都不吃醋?”
“吃醋?”舒梨怔愣一瞬,宛然笑開,“哪值當啊,我都習慣了。”
“裝,你就繼續裝,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影後的曝光度可跟那些選秀出道的小花不一樣,這回狗仔應該會深扒。”
“再怎麼扒我和陸雋擇也還沒離婚不是嗎?”她勾了勾唇,隨即將車停穩,抬眸便瞧見亭邊的獨棟別墅隱隱亮著燈光,她不禁嘟囔,“阿姨今天挺貼心,還記得給我留燈……”
“是沒離婚,但也……不像是夫妻。”
顧清染回了句,才剛說完,就聽見舒梨略微顫抖的聲音,“染染,我家好像進賊了。”
“你沒毛病吧,哪個賊敢跑進江恒名都裏偷東西,不要命的?”
舒梨想想也是,這寸土寸金的地,安保工作都不知道多嚴格。可這個時間點,阿姨已經做好晚飯回去了,但浴室裏仍有窸窸窣窣的流水聲,她遲疑了兩秒,抓起門後的棒球棍小步挪到浴室門口。
確認過與顧清染的電話還通著,舒梨往門上敲了敲,“誰在裏麵,快出來,我已經喊了保安,識相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