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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錦書最終去了首映式,即便是整個S市都被韓江的醜聞轟炸的一團糟的時候,工作卻還是要繼續。
首映式之前,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在後台做著最後的準備工作,因為隻需要上台講一講拍攝過程的感受和心得就好,所以大部分的演員都沒有什麼事情可做,湊在一起聊著韓江跟那些男明星的八卦。
「話說,我真看不出沈念竟然跟韓江有關係,你說我怎麼就沒有遇上一個高富帥,把我捧成影後呢。」
一個年輕的小姑娘笑嘻嘻的坐在凳子上,眉飛色舞的指著雜誌上的各色照片說個不停。
旁邊有個男演員抬手就給她一個爆栗,笑著說,「人家韓少爺喜歡的是男人好不好?你要是把你這D罩杯的胸給砍掉說不定還能充充場麵。」
「屁咧!你是男人你怎麼不去勾搭他?像他這種家世好、又有錢長得帥的男人最渣了,說不定那天飢渴了也會看上你。」
男人哈哈一笑,指著沈念的照片說,「哎呦小姐,我要真是犧牲節操去找人家韓少爺,下場不得和沈念一樣慘啊,你快饒了我吧!」
兩個人本來就是新人,還沒有真正領教娛樂圈的黑暗,所以才能這樣肆無忌憚的開玩笑,索性劇組之間的關係很融洽,大家湊在一起也沒介意,聽到兩個人的對話反而還哈哈大笑跟著起哄。
打鬧之間,小姑娘順手拿起一本雜誌砸了過去,男人順勢一躲,雜誌掉在地上,露出韓江那張英俊的照片,這時正好有工作人員搬著架子走過來,一腳踩在了照片上麵,留下一個無比巨大的鞋印。
雲錦書聽不下去了,悄無聲息的繞道後麵的單間化妝室裏,打開水龍頭往臉上潑了幾把冷水,才穩住了自己越來越心煩意亂的心思。
韓江曾經做過的這些劣跡斑斑的往事,他不是不知道,前世的時候他明裏暗裏不知道聽多少人講過韓江的花心情詩,那時候他是唯一一個能住在翡翠山莊裏的人,所以也被一些莫名其妙的男人找上門來,使些不入流的手段來挑釁。
這些他通通都見識過,以前還憤怒過,後來就麻木了,他從始至終都知道韓江曾經並不是一個安分的男人,否則也不會找上自己。
曾經他也想過把韓江這些事情全都抖出去,讓他身敗名裂,甚至還快意的腦補過那種感覺,可是當事情真的發生了,他卻沒有任何報復的快感。
他想不通明明一開始被照片連累的是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換成韓江?難不成溫澤雲因為沒有報復到自己身上,所以幹脆連韓江也拖下水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豈不是他從始至終都欠了韓江,如果不是為了解決他的危機,他自己也不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這種可能性,雲錦書心煩意亂,下意識的拿出手機想要問個清楚,再一次撥了韓江的電話,結果那邊仍然提示關機,沒有半分音訊。
這時候化妝間的大門打開了,顧彥穿著一件藏藍色的緞麵禮服,手裏拿著兩瓶冰鎮蘇打水走了進來。
「首映快開始了,怎麼還在這裏?」
他帶著笑容走到雲錦書旁邊的座位上,把蘇打水塞到他的手裏,表情非常的溫柔。
雲錦書扯了扯嘴角說了聲「謝謝」,往嘴裏灌了幾口冰水才中和些許焦躁,「外邊亂的要命,我在這裏歇一會兒,等一下才能扛得住記者炮轟。」
顧彥失笑,抿了抿嘴角試探的問他,「你似乎心情不太好,是不是因為……韓江?」
雲錦書的動作頓了一下,接著搖了搖頭,「沒有,我就是為之前你給我說的那些照片心煩。」
「放心吧,那天沒有出事,以後也不會再出事了。」顧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揭穿雲錦書三番兩次看手機屏幕的動作。
雲錦書點了點頭,顧彥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開口,「韓江的事情鬧得這麼大,你……別難過,不值得。」
雲錦書失笑,把瓶子裏的水喝空了之後說,「我並沒有難過,這些事情其實我早就知道,他要是不花心,我跟他也不會認識,哈,這就是孽緣。」
顧彥聽了這話有些著急,甚至下意識的就想握住雲錦書的手腕,「錦書,他生活的圈子那麼複雜,跟那些男明星又牽扯不清,更不用說那個溫澤雲了,這些人你惹不起的,現在這麼亂你再跟他牽扯到時候小心引火上身啊!」
雲錦書垂下的眼睛閃了閃,聽到這話突然感覺顧彥在打他的耳光一般那堪。
他做了這麼多的事情,變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到底是為了什麼?
如果隻是為了報仇,那麼現在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管是不是他親自動的手,溫家注定會倒台,韓江也已經被這麼照片搞得身敗名裂,他到底還有什麼不知足?
這樣毀掉自己,又毀掉別人的生活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雲錦書一遍一遍的問自己,最終卻得不出一個答案,隻能逃避顧彥的問題,他扯了扯嘴角,拍了拍顧彥的肩膀說,「顧大哥,你說的話我明白,這些事情我會自己想清楚,你不用替我擔心,不早了,首映式快開始了,我們得出去了。」
顧彥無言,隻覺得如果再不抓緊這最後的機會,也許以後跟雲錦書永遠是這樣了。
他突然拉住他的手腕,抿著嘴,半響才笑了笑說,「我不是替你擔心,隻是看你心情不好多說了兩句,今晚首映式結束我請你吃飯吧,大吃一頓把煩惱都吃進肚子裏,再拉出來就什麼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