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江整張臉慘白如紙,腦袋裏混亂的霎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雖然已經知道漸漸地疏遠了溫澤雲,也清楚他在美國沾染上賭博的惡習,可是他的確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頹廢YIN亂的男人就是跟他一起長大的那個青梅竹馬。
這樣的打擊無異於一顆重磅炸彈,炸得他的腦袋裏瞬間一片空白,而就在他還沒有緩過勁兒來的時候,警隊隊長皺著眉頭看了蜷縮在一邊的溫澤雲一眼問道,「這人怎麼看著這麼眼熟……?他KE藥了?」
旁邊的警察有些不屑的點了點頭,「隊長,難怪你也覺得眼熟,他不就是溫家那個小兒子麼,之前跟董家大小姐訂婚的那個。」
「從我們破門而入的時候他就是這樣了,他似乎之前吸了毒然後來跟這群人開XING愛PARTY,結果中途毒癮犯了,我們進去的時候他正準備跟其他幾個男人群P呢,果然這世道變了,男女通吃成時尚了。」
警察隊長一聽這話立刻皺起了眉頭,不過卻沒有太多的震驚,隻是招呼一個警察給溫澤雲披上了件衣服,算是對他的優待了。
周圍的記者像瘋了一般拚命拍著照片,這樣的大獨家讓他們激動地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手,現場混亂的簡直像是要把房頂掀開。
雲錦書看著站在原地一動沒動的韓江,他的臉色蒼白的可怕,眼裏佈滿了紅血絲,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溫澤雲被警察帶走,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雲錦書以為韓江會失去理智的衝上去,甚至會不惜一切的調動自己所有勢力把今天在場的人通通封口,可是韓江卻沒有。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高大挺拔的身影被昏暗的燈光襯得格外寂寥。
雲錦書偏過頭來,低聲喚了他的名字,「韓江。」
韓江慢慢的轉過頭來,盯著跟警察跑出去的各路記者,伸出手握住了雲錦書的手心,「我們走。」
「韓江,那個人是溫澤雲。」
「嗯」韓江應了一聲,露出一抹苦笑,「我看的很清楚,的確是他,想自欺欺人都不行。」
他拉著雲錦書的手一路走出了酒吧,這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溫澤雲身上,根本就沒有人來關注他倆。
兩個人走在夜色中,彼此無話,衣擺被夜風吹得嗦嗦作響,直到走到江邊才停下了腳步。
雲錦書看著他,目光被墨鏡遮住看不清喜怒,「剛才,既然認出來是溫澤雲,為什不去救他?
韓江坐在石階上,望著波濤一片的江麵,過了很久才開口,「沒用的,我救他一次,他就會以為有人會救他第二次、第三次,所以每一次都那麼有恃無恐。」
他雙手撐在背後,麵色除了剛才初見溫澤雲的一剎那出現了裂縫,此時可以說平靜如水。
「我一直在想他為什麼需要那麼多錢,為什麼會迷上賭博,直到今晚我才徹徹底底的把整件事情想清楚。」
「他從小就是個非常怕吃苦的人,哪怕一丁點疼痛和委屈都不能忍受,小的時候我還能當他不成熟,可他現在已經是二十七歲的男人了,如果什麼事情還需要別人給他收拾爛攤子,那這不叫不成熟,叫愚蠢。」
「他吸毒估計就是忍受不了胳膊上的傷痛才沾上那玩意兒,為了買毒品想盡一切辦法又沾上了投機取巧的賭博,賠的一塌糊塗就開始找我借錢,嗬……如今訂了婚還能跟人亂搞,你說如果我再去幫他,我還是人嗎?」
雲錦書笑了笑,抄著口袋看著江麵,「你不幫他,他也許會身敗名裂。」
韓江回過頭望著江邊的雲錦書,目光非常認真,過了很久才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人隻有吃過虧才能清醒,當初我不明白,現在已經懂了,如果澤雲注定要身敗名裂,隻能說他收斂的太晚了,自作孽不可活,沒有人能夠逼迫另一個人去犯罪、吸毒、賭博,除非這個人自己願意,我不是救世主,不能救他一輩子。」
「更何況,我曾經用一條命去救他,換來的是什麼?錦書,我不能再像上次那樣,用你一條腿的代價去救另一個人,我說過,對於澤雲我已經放下了。」
雲錦書臉上的表情很平靜,沒有因為韓江的話起一點波瀾,夜風吹著他額前的碎發,他的身影被路燈拉的很長很長。
「很晚了,回家吧。」
他沒有給韓江之前的話一絲回應,就像是耳邊風一樣,聽過了就算了。
如果韓江這一番話在兩年前告訴他,也許當初的自己就會心軟了,可是他的手如今已經徹底染黑了,不可能再為韓江有一絲心軟,更何況他因為這個男人失去了一條腿,配上了一條命,怎麼可能不還回來?
韓江把雲錦書送回家之後就走了,雲錦書盯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小區門口之後,才悄無聲息的從衣服的內口袋裏拿出溫澤雲的手機。
這部手機是他送溫澤雲去酒吧房間的時候悄悄摸出來的,他知道今晚的事情一旦成功,溫家勢必會查到韓江給他發的短信,到時候問起韓江來,自己絕對會BAO露了。
為了消滅所有的證據,他把手機的SIM卡拿了出來,用鋸齒剪刀一點點的剪碎,然後再把整部手機拆開,所有的零件全都毀掉,接著把這些碎片全部扔進火盆裏,一把火燒成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