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
這不是雲錦書第一次見到韓江的父親。
前世的時候,韓江曾經帶著他去過軍區大院裏的老宅,那天韓江的母親跟司令的太太打麻將去了,兩個人坐在站滿傭人的客廳裏等了很久將近一個下午,剛剛練完毛筆字的韓仲天才從書房裏出來。
那時,他站在樓梯上隻是跟韓江說了幾句話,幾乎沒有給過雲錦書一個正眼,再加上兩人離得很遠,所以直到今天雲錦書才真正看清了韓仲天的臉。
心髒莫名的抽痛了幾下,雲錦書趕緊回過神來,笑著握住了韓仲天的手,「韓委員長您好,我叫雲錦書,是星輝的藝人。」
韓仲天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他一眼,雲錦書感到了莫名的壓力,卻依舊好整無暇的笑著。
過了良久,韓仲天笑了幾聲說,「雲先生一表人才,將來必將大展宏圖,我看剛才雲先生與犬子聊得很是投機,看起來關係不錯?」
「父親!」韓江突然插進話來打斷了韓仲天,臉色依舊不好看。
韓仲天瞇起眼睛掃了他一眼,眸子裏閃過陰鬱,不過仍舊帶著「和善」的笑容,「韓江,怎麼你的朋友這麼寶貝,連介紹給我認識認識也不行?」
韓江的臉色一僵沒有搭腔,氣氛陡然一僵,旁邊溜鬚拍馬看熱鬧的人頓時沒了聲音,倒是雲錦書輕笑一聲開口,「韓委員長,我與韓先生今天是偶然遇見才多聊了幾句,如果像我這種三流小明星都可以隨便介紹給您認識,您這一天不得忙壞了?」
雲錦書這一番話說的極其精明,四兩撥千斤的就化解了尷尬,不僅沒有讓韓仲天失了麵子,還恰到好處的活絡了現場的氣氛。
旁邊的人陪著笑了起來,韓仲天看雲錦書的眼光多了幾分玩味,「雲先生這話可是自謙了,如果韓江能經常跟我介紹像你這樣的青年才俊,我當然是歡迎的。」
韓江聽出了韓仲天話裏有話,臉色更加難看了,雖然自己沒有跟韓仲天明說他是GAY,但他不信以韓仲天的控製欲會調查不到他的私生活,既然心裏一片明鏡,如今卻說出這話,分明就是點給自己聽的。
雲錦書對官場這一套十分不習慣,笑著從旁邊拿了一杯葡萄酒主動敬酒,「承您的吉言,我敬您一杯。」
韓仲天挑了挑眉毛,端起杯子算是接了這個禮,碰杯的剎那,雲錦書收到了旁邊不少羨慕妒忌的眼神。
也對,像他這種三流藝人,能跟大名鼎鼎的韓委員長說上話,在別人眼裏怕是攀上高枝了吧?
雲錦書用杯子遮住了自己臉上諷刺的笑容,韓仲天「親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雲先生先忙,我還有事,失陪了。」
雲錦書禮貌的做了個請的姿勢,韓仲天帶著笑意走了,跟韓江擦身而過的時候,眼睛陡然沉了沉,對身後跟著的一大幫人說,「兒子大了,也到了拎出來鍛煉的時候了,你們有什麼事情就跟韓江說吧,輕重緩急我心裏有數。」
說著他和善的笑了笑,帶著助手走了,身後那些人再也不敢黏上去,紛紛湊到韓江旁邊把他團團圍住,又開始了一番溜鬚拍馬。
雲錦書嗤笑一聲,端著葡萄酒轉身就走了,韓江想要追上去卻被那群人圍著進出不得,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自己的視線,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就在此時,宴會廳的大門打開了,顧彥挽著一位光鮮亮麗的女伴走了進來。他今天穿著一件黑色的修身西服,頭髮高高的梳上去,透著點法國二三十年代上流紳士的味道。
影帝的到場在現場掀起了一陣熱潮,大大小小的女星看見他的瞬間眼睛都亮了起來,不少年輕的官二代也是他的粉絲,有男有女都開始議論紛紛。
自從那日在度假村分別之後,雲錦書就一直沒再見到顧彥,本來想這時候湊上去打招呼的,可是一看現場這狂熱度,隻好乖乖的退到角落。
誰想到就在這時,他的身後突然撞上來一個人,雲錦書被撞的一個踉蹌,玻璃杯裏的葡萄酒瞬間灑出來大半,正好潑到眼前人的衣服上。
雲錦書的頭當即就大了,快速從口袋裏拿出一塊手帕遞過去,連聲道歉,「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這個給您擦一擦,衣服我再給您賠一件。」
「沒事兒,沒事兒。」一道清亮好聽的聲音傳來,眼前的年輕人胡亂的拿著手帕在衣服上擦了擦,抬起頭倒是先對雲錦書笑了笑,「我這衣服不值錢的,弄髒了也沒關係。」
雲錦書在看到他臉的瞬間一下子頓住了,過了半響才瞪大眼睛,嘴裏情不自禁的喊出一個名字,「周銳?!」
年輕人愣了一下,傻乎乎的抬起頭也很吃驚的指著自己的臉說,「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雲錦書突然覺得有些口幹舌燥,喉嚨也開始發癢,如果他沒有認錯人,這就是五年後紅遍整個娛樂圈的天才編劇——周銳。
前世,他對周銳這個名字可謂是如雷貫耳,一心想跟這個鬼才編劇合作一把,但是到死都沒有找到機會。
說周銳是鬼才一點都不假,08年的時候他還是個一貧如洗的窮小子,因為不是編劇專業畢業,所以他的劇本總是沒人要,直到09年他用自己全部積蓄自編自導了電影《浮誇》,創造了8億的票房奇跡,還奪得了內地電影第一個奧斯卡最佳編劇獎,從此「周銳」兩個字成了影壇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