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的確沒有別的辦法,心裏想著哪怕自己以後的日子都不會好過,也不能這樣輕鬆地饒過溫澤雲,他已經徹底觸到了自己的底線,讓人忍無可忍!
從那日韓江和溫澤雲在醫院裏吵架被他碰巧聽到開始,這個計劃已經在腦海裏斟酌了不下萬次,當時他幾乎想都沒想,拿出藏在大衣內口袋裏的錄音筆,就偷偷地錄下了兩個人的對話。
之後趁著韓江每日離開醫院的空閑,他故意找一些事情打法掉看護,自己偷偷地溜出去找那家出事的俱樂部保安。
他知道韓江勢力大,這些視頻絕對不會輕易給別人看,但俱樂部的保安不一樣,他們每日守在監控室裏,會把每段錄像都拷貝之後存在酒店的倉庫備份,這種習慣是每一家大型服務型行業的規矩,他相信這一家也不例外。
果然到了俱樂部,旁敲側擊出那晚的錄像的確有備份,他就拿出自己大半的積蓄賄賂了其中一個保安,讓他在韓江的嚴防堵截下偷偷地拷貝了一份給自己。
然後所有的事情都變得順理成章,他把所有的證據都刻在一張光盤上,不顧韓江的阻攔堅持出院,就是為了盡快把這東西脫手。
如果還像之前那樣待在醫院裏,手機也打不通的情況下,早晚韓江會發現他的秘密,到時候一切也就變得功虧一簣。
溫澤雲囂張,他雲錦書也不是吃素的,就像趙翰川說的那樣,他也隻是看起來脾氣好,實際上骨子裏比誰都倔,一旦要狠起來,也會不擇手段!
沉了沉心神,他端起一杯涼水灌下去,這時候他根本就不敢照鏡子,怕自己的表情太過猙獰,連自己都不願意看到。
靜靜地坐在沙發,他的腦袋亂的厲害,手機卻在這時候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他一看號碼愣了一下,卻還是平靜的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韓江有些急躁的聲音,「錦書,你現在在哪裏?」
「在家。」
「那就好,你今天不要出門了,新聞你應該也看到了,我沒想到俱樂部的視頻會洩出去,害得你被連累了,這人肯定是衝著我來的,你不用擔心,交給我來解決,你乖乖在家待著別下樓好嗎?」
雲錦書本以為他會找自己興師問罪,畢竟這整件事情裏最大的受害者就是他,如果要算犯罪嫌疑人,自己的罪名肯定比別人大,可韓江竟然隻字未提,甚至還反過來安慰自己?
到底是他太相信自己會幫溫澤雲擺平這件事,還是太低估他雲錦書的智商?
實在是太可笑了!
雲錦書冷冷的在心裏笑了一聲,聲音卻依舊平穩的開口,「韓江,你想怎麼解決?」是一口否定那晚的視頻都是偽造的,還是聯合韓溫兩家的勢力把事情壓下來?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來,韓江也沒有察覺到他口氣的不對,隻是歎了口氣說,「事情鬧成這樣已經沒法輕易壓下來了,我原本努力想讓你忘掉這些,卻反而適得其反,如今能做的也隻是像電視台施壓,讓他們刪掉有你的視頻了。」
「那溫澤雲呢?」
雲錦書問出這話的時候聲音冷得幾乎結了冰,韓江在那頭苦笑一聲,聲音透著些疲憊,「澤雲自己做錯了事,是他對不起你,若是他出了什麼事,也不該是我操心的範圍了。」
雲錦書本以為韓江會為溫澤雲找遍所有的借口,卻沒想到他會這樣輕易的坦白,一時間也愣住了。
韓江看他不說話,又低沉的開口說:「我明白你在意我對他那十年的感情,可惜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他已經不是十五六叛逆期的孩子了,我也不是他的監護人,沒必要為他收拾各種爛攤子。」
「錦書,我明白你不相信我,但是做人的良知我還有,我說過願意用所有努力跟你重新開始,這話不會因為我跟溫澤雲的關係出現一丁點改變。」
雲錦書閉上眼睛,睫毛劇烈的抖動了幾下,最終也隻是「嗯」了一聲就掛上了電話。
他明白韓江身上有一種讓人無法阻擋的蠱惑力,那種溫柔繾綣滴水穿石的聲音,太容易讓人放下防備,所以他不能再繼續聽下去,防止動搖自己好不容易堅定的信心。
靠在沙發上揉了揉額角,剛放下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想都沒想的接起來,聲音都透著不耐煩,「韓江,你又想說什麼?」
電話那頭愣了一下,卻傳來趙翰川的聲音,他急切地說:「錦書,我是老趙啊,你快打開電視機!顧彥開了記者招待會,公開承認要罷演《樹猶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