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他逗笑了,有的人天生就有讓人矚目的魅力,不管說什麼做什麼,甚至是一個小動作都會讓別人對他生出好感,而顧彥很顯然就是這種人。
溫澤雲附和著笑了笑,一張娃娃臉還帶著酒窩,「顧大哥,你在再這麼『奔放』小心把錦書嚇跑,他可是我千辛萬苦挖來的,你可別給我拖後腿。」
這話說得相當親密,一聽就知道溫澤雲和顧彥的關係不錯,否則就憑溫澤雲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導演,憑什麼請到影帝來助陣。
果然,顧彥無所謂的聳聳肩膀,上去就拍了拍溫澤雲的腦袋說:「小屁孩,你再毀我英俊瀟灑的形象,小心我去你哥哥那裏告狀。」
溫澤雲吐吐舌頭,撲上去跟顧彥胡鬧,但是眼睛卻總是往雲錦書身上瞟,好像在警告示威,可一轉眼又煙消雲散,好像一切都是錯覺。
雲錦書站在一邊閑閑的看著,一臉的雲淡風輕,不僅沒有氣悶反而覺得還挺有趣。
如果溫澤雲是故意的,那他的佔有慾也太強了點,不僅要管著韓江,還要把身邊跟他關係好的男人都管著,和著他雲錦書是狐狸精投胎,隻要跟男人說幾句話就能把人家勾搭走不成?真是太可笑了。
而在這個時候,雲錦書的手機響了,他走出攝影棚拿出手機一看,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韓江打過來的,之後還有幾條未讀短信。
【錦書,怎麼不接電話?】
【我聽趙先生說你接了小雲的新電影,怎麼昨天沒有給我說?】
【算了,你忙吧,忙完了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去片場接你。】
一共三條短信,隔了不到兩分鍾,即使韓江的措辭再溫和不失分寸,雲錦書還是從字裏行間看出了他的焦急。
怕是他擔心自己接了這部電影之後會對溫澤雲不利,所以才這麼沉不住氣,又是打電話又是發短信,生怕自己這個隻「狐狸精」害了他們家單純的「小蓮花」。
說到底,如果今天自己接的不是溫澤雲的電影,韓江還會這麼熱心嗎?雲錦書不知道。
即使他明白韓江就是那種對誰都溫柔體貼的性格,也許這些短信隻是尋常的問候,他也不敢再去相信這個男人一絲一毫,他寧願所有事情往最壞的方向想,也不想讓自己空歡喜一場。
把未接電話和短信一條一條刪除,他扣上手機坐在攝影棚外的高檯子上,不想這麼快進去看到溫澤雲的那張臉,而就在這時,身後卻有人一下子摀住了他的眼睛。
這是一雙非常溫暖寬厚的手,跟韓江那雙很像,卻有不熟悉的香水味,而緊接著低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就像哥哥蒙住你的眼睛一樣,你不是看不見了,而是老天在跟你開玩笑,等遊戲結束了,我的小寧仍舊可以看見整個世界。」
這是《樹猶如此》裏麵的一句台詞,講的是阮寧坐在村口高高的籬笆牆上流眼淚,因為縣裏的醫生說他的眼睛可能一輩子也好不了了,而阮坤卻從背後抱住他,一邊蒙住他的眼睛一邊安慰著這個從不輕易掉眼淚的弟弟。
這一幕非常煽情,甚至雲錦書都能想像出被夕陽籠罩的村口籬笆牆上,兩個人依偎取暖的樣子。
可現在畢竟不是在演戲,雲錦書笑著勾起嘴角,拿下這人的手,接著偏了偏身子不著痕跡的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果然看到了顧彥那張英俊的臉。
「顧影帝真是敬業,無時無刻不想著台詞。」
顧彥雙手抄在褲子口袋裏,對他慵懶的笑了笑,「剛才從裏麵出來就看到你坐在這裏,正好想起這一幕就一時手癢了。」
而就在他說這話的時候,雲錦書才注意到顧彥此時的打扮。
他原本咖啡色的頭髮被染成了黑色,還剃成了平頭,身上那件帥氣的休閑西裝沒有了,換了一件質地不怎麼樣的白色襯衫,袖口挽起露出結實有力的手臂,腳上穿著一雙舊布鞋,看起來堅毅可靠,活脫脫一個阮坤的樣子。
雲錦書看了他一眼,打趣似的說:「顧影帝,你是不是得罪了化妝師?高富帥一秒鍾變DIAO絲啊。」
顧彥大笑,拎著他的領口說:「DIAO絲也有管教弟弟的權利,不許玩手機了,跟我進去拍海報。」
雲錦書之前陰鬱的心情疏散了不少,沒想到顧彥會親自來找他回去,一時還有點受寵若驚,不過嘴上仍然不饒人,裝模作樣的摀住眼睛說:「哥,我都瞎了你還殘害我!」
顧彥瞬間被他逗樂了,使勁揉了揉他的頭髮,把自家「瞎眼」弟弟拎回來攝影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