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給了我選擇的機會,應該不會留下一屁股官司
來耍我吧?十年的合同是我一筆一劃簽的,白紙黑字不是這麼容易改的。」
韓江失笑,突然湊過來靠近雲錦書的臉,他身後透明的玻璃窗外投射出柔和的陽光,襯得他的表情也惑人的厲害
「錦書,凡事多想想的確不是壞事,可昨天你也一筆一劃和我簽了契約,我說了會幫你站在娛樂圈的巔峰就不會食言,而你隻能選擇相信,否則就是對我違約,這樣的後果你承擔的起嗎?」
這句話說的曖昧無比,音調繾綣態度溫柔,簡直像是情人間的喃喃細語,可是聽懂了他背後意思的雲錦書卻莫名打了個寒戰。
嗬,他怎麼就給忘了,韓江還等著拿他做擋箭牌呢,這時候怎麼會捨得輕易弄死。
過了半響,雲錦書才抬起頭來,眼睛裏的情緒已經收拾幹淨,他知道韓江需要的隻是一個沒有頭腦任他擺佈的「傻瓜」,所以此刻也隻能裝出怯懦的樣子輕聲說道:「我父親欠了凱德很多錢,就算我不喜歡那裏也走不了,因為我真的……沒有錢。」
說到最後他的音調幾乎弱到失聲,而韓江顯然很滿意他這副胸無城府的」蠢樣「,不由失笑道:「傻孩子,你父親的債務我已經解決了,就算以後他從監獄裏出來你們一家也不用擔心凱德再找麻煩了。至於你呢,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好好地吃飯,然後再煩惱一下到底選哪個娛樂公司,其他都不用多想,一切有我。」
聽到父親的債務問題解決之後,雲錦書在心裏長舒一口氣,接著非常配合的在眼裏「擠出」幾朵淚花,「韓先生……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您幫我太多了。」
演員最擅長的就是演戲,而很顯然韓江這次已經被雲錦書騙了過去,他抬手揉揉他的腦袋,目光灼灼的看著他說:「雲錦書,我再說一遍,不許叫我先生也不要讓我再聽見『您』這個字,如果下次再犯,小心我幹的讓你下不了床。」
韓江一派優雅的坐在那裏,嘴裏卻說著葷話,那樣子彷彿在談論一瓶1927年馬提尼的味道,巨大的反差讓雲錦書汗顏,耳朵禁不住也泛起了紅暈。
衣冠禽獸其實說的就是他這種人吧?
他輕咳一聲,絕對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韓江,我想好了,我要去星輝。」
韓江對這個稱呼順耳了不少,端起牛奶對廚房喚了一聲:"張媽,牛奶涼了,再熱一熱吧。"
說完他轉過頭對雲錦書說:「牛奶養胃,喝完我帶你去星輝。」
「謝謝您韓先生,哦不,是韓江。」雲錦書勾起嘴角,白色的襯衫映著他清俊的五官,意外的好看。
韓江不置可否,剛拿起筷子想要夾起了一顆雞蓉燒賣放進雲錦書盤子裏,放在一邊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他聽到這個鈴聲動作當即頓了一下,視線盯著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臉上的表情瞬間柔和下來,黑色的眼睛彷彿一瞬間溫柔的要流出水來。
如果說溫和斯文的表象已經成了韓江的保護色,隨著他的血脈成了一種不自覺流露的習慣,那麼這一刻他彷彿就從這個僵硬的外殼中爬了出來,露出真正屬於人的神情和笑容。
他拿起手機轉身就走,甚至連看都沒看坐在一邊的雲錦書一眼,逕直走上了雕花的旋轉樓梯。
廚房裏傳出誘人的奶香,而雲錦書獨自坐在空蕩蕩的餐廳裏,對著一桌子的精緻早餐,瞬間冷得全身發抖。
他的嘴唇不自覺地顫了一下,無聲的笑了笑,電話那頭到底是誰,答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