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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晚上大概是這段時間以來辛子濯和盧弘相處最自然的一天了。兩人都姑且放下了那些事兒好好地慶祝了一下生日。
辛子濯晚上回房間後擺弄了好半天手機,預計著明天出門去剪sim卡。他姑且先拿著老的手機隨便看看網頁,斷斷續續地回著幾個生日祝福。
第二天他起床後慢悠悠地洗了個臉,準備下樓吃早飯,結果走到門口就發現盧弘的鞋子和包紋絲未動。
看了眼手錶,已經是十一點多了,理應盧弘已經出去了才對。辛子濯心想難道盧弘今天睡過頭了?躡手躡腳地走到盧弘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哥?”
“子濯……”
辛子濯聽到盧弘輕微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來。他總覺得盧弘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當即有點著急:“你怎麼了?哥你今天不上班?”
裏麵沒回話,辛子濯又拍了幾下門:“你沒事兒吧?我進去了啊?”
“別……我沒事。”
辛子濯才不信他這欲蓋彌彰的話,門沒鎖,他一推就進去了,隻見盧弘蜷縮在床上,神情有些痛苦。
看到辛子濯就這麼推門進來,盧弘意識到自己連褲子都還沒穿上,隻身著一條平角內褲和一件大t卹,頓時有些尷尬,手掌下意識地去拽被子擋在身前。
“你怎麼了?”
辛子濯沒功夫注意這些細節,他隻看到盧弘臉色發白,額頭上全是汗珠。伸手一摸,盧弘的手腳都冰冰涼的。
“我胃有點不舒服……沒事兒的,我吃點東西就好了。”
“你這哪兒是有點不舒服啊?有多疼?”
盧弘搖搖腦袋:“真的還好,你……幫我去弄點吃的就行了。”
辛子濯眉頭皺得可緊了,但還是快速地去廚房下了把麵,上頭臥了個雞蛋。他火急火燎地端著碗進房間,盧弘忍著疼還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謝謝。”
“和我還說謝謝?”辛子濯聽到如今盧弘這樣客氣有點不得勁兒,“你能自己吃嗎……?”
“能。”盧弘快速地回答道,他也許是想親近一些辛子濯,但不是這個時候——在兩人之間因為他衝動的坦白尷尬著,在他因為疼痛整個人狼狽不堪的時候。
辛子濯卻不打算走了,搬了張椅子坐到床旁邊看著盧弘吃下去了小半碗麵,但是隻看到人臉色更白,沒有一點兒好轉的跡象。
“不行,哥,我們得去醫院。”
盧弘連忙拒絕:“沒必要去醫院,過一段時間就好了,以前幾次都是這樣就過去了……”
“什麼?”辛子濯雙手撐著床直接站了起來,“以前幾次?你這樣疼過幾次?什麼都沒幹就這麼硬挺著?”
盧弘看到辛子濯幾乎有些慍怒的模樣,心虛地點點頭,這會兒兩人的兄弟角色似乎互換了一樣:“大概四五次吧……”
辛子濯看著盧弘像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又氣又有些懊悔:“不行。我們得去醫院。”
“醫院還是算了吧?要麼我吃點止痛藥。”
盧弘沒有告訴過辛子濯他自從辛成天去世那天起再也沒踏足過醫院,他幾乎對醫院的氣味過敏了,一聞到就噁心得想吐。
然而辛子濯堅持要讓盧弘去醫院,一番爭執下來盧弘軟的不吃,辛子濯隻能來硬的,直接找來了外套褲子幫盧弘穿。盧弘在被他的指尖觸碰到皮膚的時候整個人幾乎都抖了一下,趕緊搶過衣服來自己穿上。
麵對盧弘對去醫院和被攙扶的推讓,辛子濯如法炮製:“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抱你去。”
他承認自己有些過分。明知道盧弘對自己的感情有另一種意思,還故意拿這種親密的姿態做威脅。辛子濯想,但生病是大事,不論用什麼方法,先把盧弘弄去醫院才是大事。
盧弘從沒見過這般強硬的辛子濯。他那樣強硬的語氣聽起來就真的會那麼做一樣,盧弘隻得最後被半威逼著搭著辛子濯的肩膀,花了好幾十直接從家門口打車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