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玲和鞏誌高二的時候認識的,起初鞏誌也沒有注意到她。通常一個人在課堂上不經常說話,大家是不容易記住她的。因為課下的交流太少了,尤其是異性之間,到了中學之後,意識到了男女有別,基本上是不說話的。
因為林玲的家是開雜貨店的,每次鞏誌幫著家裏買一些家用,總能看到林玲在那裏幫忙。林玲家裏相對富裕一些,穿得也比別的女生洋氣,再加上一張圓潤精緻的臉,在女生中間顯得很出眾。鞏誌是先注意到林玲,後來才發現她和自己一個班的,那個時候還興奮了好一陣。
林玲的身影已經看不到了,鞏誌這才意識到程世還沒有來。他心裏也一直在苦惱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程世呢?如果不告訴,程世一旦發現了肯定會生氣,他這人最討厭別人瞞著他一些事情;要是告訴,鞏誌又怕程世會對他有看法,雖然男生宿舍經常晚上偷偷摸摸議論這件事情,但是程世從來都沒在鞏誌麵前提過女生,他怕程世排斥這件事情。
使勁抓了兩下腦袋,鞏誌這才發現程世從不遠處晃晃悠悠走過來,臉上的表情與往常不太一樣。鞏誌有些懼怕他的這一表情,他知道程世一定遇到什麼事情了。
“咋了?要去吃飯不?”鞏誌朝著程世問。
程世懶懶地抬了一下眼,軟倒在鞏誌的身上,像是耍賴又像是真的疲倦。他壓著嗓子說:“今天校園廣播竟然要錄一個小段子,足足說了我40分鍾沒讓停……”
一陣靜默之後,鞏誌知道暴風雨就要來臨了。果然,沒過一會兒,程世猛然推開他,朝著旁邊的校牌踢了好幾腳。“去他媽,把人當牲口用呢!那個欠草的文藝部主任,還去我舅舅那告狀,要給我記一筆,我*他八輩祖宗,啊!!!!”
鞏誌在旁邊拉著程世,程世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情緒很暴躁,很叛逆,不管家長怎麼打,老師怎麼勸解就是不管用。隻要是他認為對的東西,任何人都說不通他。而且吃不得一點兒虧,脾氣說上來就上來,擋也擋不住。
鞏誌看著程世又要去踢校牌,那可是很神聖的東西,要是被踢壞了可不得了。鞏誌趕忙從後麵抱住了程世,試探性地勸說:“程世,別這樣,就這麼點兒事,不值得,咱不理他,程世……”
感覺到鞏誌的擁抱,程世的呼吸漸漸平穩,心情奇跡般地恢復了平靜。他轉過身,瞧見鞏誌的臉上已經掛上了汗珠,手不知不覺地附了上去,輕輕地將它抹掉了。他愣愣地看著鞏誌,直到鞏誌的臉上露出大喘一口氣的神情,程世才回過神來,臉又變成了冷漠的神情。
“告訴我,要是以後我老這麼鬧,你還會這麼幫我麼?”
鞏誌沒有猶豫,憨憨地一笑,拍拍程世的肩膀說:“當然了,咱倆是好兄弟。”
“有多好?”
“你說多好就有多好!”
程世臉上的線條變得柔和一些了,“好到穿一條褲子麼?好到有啥說啥麼?”
鞏誌趕緊趁機會點點頭,程世嘴角浮現一絲笑意,他眯著眼睛又問:“那好到娶一個媳婦麼?”
鞏誌剛要點頭,猛然間發現不對,抬頭看到程世一臉的壞笑,鞏誌才知道自己被戲弄了。他的眉毛一擰,程世又沒了剛才那股狠勁兒,像沒有骨頭似的貼了上去,賴皮地說道:“娶了媳婦也不能忘了我,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你要是將來有了媳婦把我忽略了,我就砍了你的手和腳。”
鞏誌無奈地點點頭。
程世的臉近在咫尺,笑得單純陽光,一臉無害的表情,與剛才比像是換了一個人。鞏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對程世真的是沒有辦法。摸不透他在想什麼,也隻好笑著答應他的一切無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