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在學校碰到你媽媽,她說她過年去你小姨那兒啊。”
王伊一點頭,“是啊,順便把外公接回來。”
“你媽媽也不在,有空就到蕓姨家來坐坐。”
“好啊。”
“貝貝”,蕓姨猶豫了下,還是把想說的話說了出來:“蕓姨也不是要替你爸爸說話,你媽媽也是我很好的朋友,但這些年我都看在眼裏,你爸他最掛念的就是你了,我們年紀大了,活到八十歲也隻剩下二十來年,蕓姨不願意看著你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當年的事情誰對誰錯,誰有理誰沒理,大家不說,但心裏都有桿秤,說句不好聽的,人在做天在看。”
”但是有些事情該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把它捂在心裏,自己知道就好。”
王伊一低著頭,鼻頭酸了酸:“我知道的。”
蕓姨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裏,笑著說:“今天見到了周澤,我也放心了,他是個好孩子,看得出來,他很珍惜你,你也要好好對人家。”
王伊一哭笑不得:“蕓姨,您哪兒看出來我對他不好了。”
“你啊”,還像小時候那樣,蕓姨刮了下王伊一的鼻子:“那些小脾氣偶爾也要收一收,對外人可以強硬,但不可以這樣對身邊的人哦,尤其是對親人,有時候更要寬容一點。”
“我知道。”
“還有”,蕓姨是真心實意地對她,才會把這些掏心窩子的話告訴王伊一:“有時候你要多聽聽周澤的話,他比你懂事。”
一前一後兩輛車在他們麵前停下來,為首的劉和奇搖下車窗玻璃,“你倆能不能改天再聊。”
“這臭小子,貝貝,有空一定到家裏來啊。”
“好的,蕓姨,劉叔,拜拜。”
......
王伊一坐上車後,第一句話就是劈頭蓋臉的給周澤扔下一個不亞於“我跟你媽同時掉水裏,你救誰”的世紀大難題:“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對我爸太苛刻了?”
這可是個兩難的問題,說是,得罪了老婆大人,說不是,那又是得罪了嶽父大人。
周澤思考了片刻,迂回地說:“想聽實話?”
“廢......”,蕓姨的話還在王伊一耳邊回滂,要對周澤“好”一點,她閉了嘴,點點頭,“說實話。”
“到家了再說”,周澤絕不上當,更不能因為思考難題,在開車的時候分心。
“哦”,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
停好車,周澤提議,“要不要在樓下走走?”
王伊一欣然應允,她剛好需要吹吹冷風冷靜一下:“好啊,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先讓我猜猜”,周把手抵在下巴,手肘虛支撐著另一條胳膊,看著王伊一,“是被蕓姨批評了。”
王伊一從口袋裏伸出手,隔空打了他一下,“你怎麼知道?”
“不然呢?”,周澤抓住王伊一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放到自己的大衣口袋,“你每次都這麼對他們的,怎麼就今天幡然醒悟了呢。”
“所以你是承認我對我爸很過分了?還是對那兩個人?”,王伊一惡作劇地撓了撓周澤的手心,以為能逃腕出來,卻被他有心理準備的十指繄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