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好好!”文叔被白辭辭的樣子逗笑了,“文叔就不打擾你們了,下樓去睡覺嘍!”
白辭辭咽了咽口水,朝顧江嶼投去探尋的視線:“老公,接下來要塗藥膏了。”
顧江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嗯。”
白辭辭內心的小尾巴立刻翹了起來,這個意思就是可以!
他屏住了呼吸,慢慢地將顧江嶼的褲管從下方往上挽起,露出冷白纖細的小腿。因為多年不曾站立,小腿的肌肉已經大半萎縮,比少年人的小腿還要纖細,青色的血管附在薄薄的皮膚下,顯得尤為明顯。
再往上,膝蓋的骨頭顯得尤為突出。
顧江嶼有一雙很長的腿,白辭辭還記得那些照片上的樣子。高大的少年穿著球衣,將頭髮像後撩去露出飽滿英俊的額頭,雙腿修長而有力,跳躍起來的樣子是那麽耀眼。
白辭辭忽然眼眶有些發酸,大概沒有誰可以在見過那樣意氣風發的少年後,還能接受他被一輩子囚禁在輪椅上,囚禁在世人的謊言中。
他一定要讓顧江嶼再次站起來。
心念一動,白辭辭的內心忽然湧上來一股難以抑製的情緒。他不由自已地低下頭,唇瓣輕輕吻上顧江嶼始終散發著涼意的膝蓋。
顧江嶼狹長的眼眸緩慢地張大,眸光顫動地看著少年的動作。
他眼睛輕閉,濃密的眼睫刷下一片溫和的陰影,淡粉色的唇貼上他醜陋的膝蓋,神情卻那麽虔誠。
他的膝蓋依舊沒有一絲感覺,卻好像已經觸及那兩瓣唇的溫熱,連帶著四肢百骸都發熱起來。像一個在冰海裏浸泡已久的人,忽然看見一束火把,便不受控製地想要抓住。
抓住那少年身上的光與熱。
顧江嶼緊緊握住雙拳,注視著少年的動作,過了許久,少年抬起頭,將藥膏擠在掌心,搓熱之後才塗到他的膝蓋上。動作小心又帶著力道地將藥膏化開,神情專注而認真。
顧江嶼忍住心頭洶湧的情緒,將頭移開,看向窗外的黑色夜空。
路燈一盞盞亮了起來,闖入靜謐的夜。
良久,他再轉回來時,發現少年已經趴在被子上睡著了。
紅撲撲的笑臉壓在被子上,睡得很香的樣子。
顧江嶼破天荒地沒有吵醒他,而是伸出手,略帶一絲遲疑地撫上白辭辭的頭髮,細軟的發絲在指縫間穿梭,帶起順滑而酥麻的癢意。
少年的頭髮,比想象中的還要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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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辭辭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入目是極簡的黑白灰色室內搭配,身下的床比平時的更加柔軟。
這裏不是他的房間。
白辭辭猛然驚醒,從床上坐起來,牙齒戰戰兢兢地上下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