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說。”

“你們在家裏誰說了算啊?”小姑娘的視線從任喻身上又挪到方應理的身上,兩個都是那種180的大帥哥,她有點難想象他們一般怎麽相處。像剛剛,一個要拍照一個不要拍,生活裏呢,這樣的事更多,會不會需要打一架。

結果問題一落地,兩個人異口同聲回答:

——“我。”

——“我啊。”

方應理的那個“我”字說得不容置疑,而任喻的“我啊”就顯得更理直氣壯,一時間六目相對,齊齊笑起來。

任喻笑得尤其厲害,緩了一會才對小姑娘說:“我跟你講個道理啊。”

“你看,0乘以任何數都得0,1乘以任何數都得這個數,那麽1乘0等於0,是因為1還是因為0?”

一番話把小姑娘繞住了,擱那掰著手指發愣。這時候照片顯色了,任喻低頭看去,顏色一點一點出來,線條往上走,先是方應理的襯衣衣袖鬆弛地卷在臂彎上,然後是插在淺灰色休閑褲褲兜裏的左手,和扶在他腰上的右手,再後來是笑容極度舒展的麵孔,方應理的笑好大,是真的露牙齒了,眼睛也眯起來,好英俊又好溫柔。

任喻覺得自己笑得有點傻氣,但也很好,照片裏兩個人跟戒指一樣般配,掛在這裏特別搶眼。這店開十年,就讓十年來來往往的人看,開五十年,就讓五十年來來往往的人看。他們一直向前走,但這裏有個東西是不變的,被留在這裏的。

任喻拿上其中一張,跟小姑娘告別。兩個人出了店麵,方應理的手指還在無名指上搓著戒指光滑的銀麵,他問任喻:“你怎麽想起來訂戒指?”

說實話,方應理不是沒想過這件事,但他覺得任喻是那種不喜歡被束縛的人,但戒指代表一種承諾、一種捆綁,他以為任喻不會喜歡。

“你看反正用季風的尾款,這筆錢算我的,其實也算你的,用來做戒指,一人一個特別合適。”任喻說,“而且我覺得別人都做的事,自己偶爾做一下也沒壞處吧。”

方應理還是看著他。

“好嘛好嘛。”任喻覺得自己被看透了似地討饒,主動交代,“我隻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我發現這幾天和你在芒市,比自己一個人出去要開心。”

“挺奇怪的,我以前一直覺得自己一個人就蠻好,因為跟別人在一起的話,總是要互相遷就,要做不想做的事,說不想說的話。打個比方,假如你想去A景點,我想去B,沒辦法,我得先陪你去A,再去B;還有我累的時候,會不想說話,可你想說,我就得陪你說。”

“但跟你一起出來玩,我好像沒有覺得會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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