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說:

因為某些平台規定,阿閔的人設我增加年齡到成年了,但其實在我的想法裏,阿閔應該要更小一點,十五六、十六七。所以希望大家能夠視角放得低一點來看,或許更好理解人物的行為。

第45章 騙子

螞蚱,很多螞蚱。在草野裏跳動。

一層一層地撥開草,它們高高地蹦起來,像綠色的水花,濺到臉上,跳進眼睛裏。

眼球處傳來劇烈的痛楚,方應理倏地驚醒了。

這時他發覺痛楚並不是從眼睛裏傳來的,而是後腦杓,被劇烈敲擊過,現在可能破了,或者腫得很高。

他下意識活動了一下腿部和手腕,滯澀冷冽的水流以及割進皮膚的麻繩纖維叫他瞬間認清了現在的處境——

下半身完全浸沒在水裏,上身靠高高吊起的手腕支撐,繩索的另一頭綁在蓄水池上方的一根木柱上。這是一個水牢。而任喻就在他身邊,雙臂和自己一樣,也被吊在木柱上,他垂著頭,看上去了無生息。

“任喻。”他喊他的名字,用肩膀撞擊任喻的肩膀,試圖將他喚醒,“醒一醒。”

直到他開始第四次嚐試的時候,任喻猛地倒吸了一口氣,咧開嘴發出一聲痛嘶。

“聽我說。”方應理壓低聲音,迅速和對方交換自己已知的信息,“我們應該是被埋伏了,有人將我們打暈,收走了設備包,然後把我們關進水牢裏。”

上一刻的記憶還是兩個人高高興興地去別人家裏作客,此時突然擔著一個被開了瓢的腦殼吊在水牢裏齜牙咧嘴,任喻消化了一下這句話裏巨大的信息量,隨即緊張地挺直身體,向幽暗的四周尋找:“阿閔呢?”

方應理正在想怎麽開口,任喻已經立刻反應過來了,肩膀垮下去,重新靠回柱子上開始苦笑。

“有意思,大騙子被小騙子給騙了。”他自嘲,“他是故意引我們去他家的。”

事實上,那個房子可能根本不是他家。方應理此時明確了當時覺得奇怪的原因,阿閔邀請他們去他家吃飯,而他家卻毫無炊煙。

“顯然。”方應理說,“很可能從第一次在碼頭救下他就是被精心設計過的。”

“怪我。”任喻不無懊喪。

但方應理了解任喻,就算重來一次,他也很難做到冷眼旁觀,哪怕99%的可能是陷阱,隻餘1%的真實,任喻依舊會為了那個1%伸出援手。

更何況,他清楚任喻並非完全不加判斷,他有自己敏銳的直覺,隻是一經這種直覺確認,他也容易相信。像在機場外搭別人的便車一樣,方應理知道自己做不到,他早已為自己設置了層層壁壘,但他不會嘲笑這種信任,人與人相處本應如此。他愛的正是任喻的熱忱,愛他經歷過世事,卻依舊相信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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