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視角也讓方應理很新奇,大多數時候,他見別人的睡顏是在彼此饜足過後,但現在的任喻不是。這個人就是單純地睡著了,31年,31個365天,他都是這麽睡的,這樣進入幻夢,然後在幻夢裏拔高,在拔高中長成現在的樣子。

這讓方應理再一次確認,他們除去肉體以外已經擁有其他的聯結。

他沒參與過任喻的過去,而在三十歲這一年,這麽好的一個人就直接出現在他的生命裏,光陰鬼斧神工,將他雕刻成美玉,佩戴於他的胸前。

想到這一切,方應理感到此刻比經歷一場性*更為曼妙。

這通視頻電話在維持了00:35:23後斷開。

昨夜剛下過雨,今晚的月色就極漂亮,任喻不知道自己錯過了。更不知道的是,他錯過了方應理去臥室前,通過他早先粘住的竊聽器,對他道的一句晚安。

第39章 威脅

周一下午,方應理擠出兩小時的空閑,打算和任喻一起去見鄧微之。原本他去不去無所謂,但方應理覺得親自拜訪會顯得更有誠意。

見麵約在二十公裏外的一家小眾咖啡館,店主是鄧微之的朋友,很穩妥,地點距離市中心也比較遠,可以避開一些惱人的耳目。

說來也奇怪,自從那天在盛明被跟蹤以後,廖修明似乎突然放棄了,沒有再找人跟蹤他們。但兩個人還是提防著,出門總會多留個心眼。

車行五公裏,進五環。今天天氣格外熱,太陽炙烤,視界範圍內所有事物都在反光,空調開得很低,還是忍不住出汗。尤其是因為見鄧微之,方應理特意穿得正式,看起來就更加悶熱。

“你這樣搞得我怪緊張。”任喻說,“你現在特別像見家長。”

後備箱還放著一盒要送給鄧微之的咖啡豆,任喻想象了一下一會方應理提著禮進門,就覺得更像了。

方應理勾起唇角:“不是嗎?”

看這個人笑得欠收拾,任喻決定不予理會,避開正麵回答:“相比你穿得人模狗樣,我倒是更希望你行為舉止上能正經一點。微姐很敏銳的,你別搞小動作讓人看出來。”他對前天飯桌下發生的烏龍心有餘悸,不放心地交代。

其實他很確信他的生活是他的事,但再遊刃有餘的人也有七寸軟肋,他的生活中缺少一個母親這樣的人已經很多年,已然不知道跟這樣差不多年紀的長輩要如何相處,談公事可以,但剖心剖肺地談私事,又覺得陌生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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