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凶案發生後,受害者的家人幾乎立刻認定嫌疑人就是受害者的前男友,但殺人現場的目擊和這位前男友的特征完全不同,所以警方隻能暫時排除他的嫌疑。”任喻說,“我當時有個朋友就是日本警察,人還蠻不錯的,我就跟他打探消息,可他讓我別管這件事。我開始覺得這個案子沒這麽簡單,後來我在嫌疑人的店麵盯梢了一個月,拍到一張他和另一個男人交談的照片,而那個男人當天就出現在殺人現場。”
盡管在開車也不影響方應理腦子轉得快:“是買凶殺人?”
“對。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後來發現這個前男友患有強烈的偏執症,簡單說就是具有暴力傾向,他不僅跟蹤過受害者,還散發過誹謗受害者私生活的傳單,受害者分手未果,受到多次暴力對待,並且和家人一起報過三次警,可每一次都沒能立案,得到警察的保護。”
“女孩的父母隻能每天接送女兒上下學,晚上減少出門來保護自己的女兒。他們做了能夠做的一切。但最後事發卻是在光天化日下的街頭。”
“可以想象女孩在死前有多絕望,而父母又是怎樣的心情。”
“這是日本警方的瀆職。”方應理神色微凜。
“對,並且將汙水潑到受害者身上。”任喻說,“後來我將收集到的線索交給警方,我說你們不承認的話,我就自己找渠道曝光。也因為輿論的關注,他們後來很快抓捕了嫌犯,並且為瀆職而公開道歉。”
“很有意思的是,我後來去問那個警察朋友到底知不知情,為什麽沒有站出來維護受害者。”
“他怎麽說?”
“他說,前期警方隻是公布推斷的結果,而媒體對此大肆宣揚、歪曲事實,本身並不是警方的責任。至於之前接到報案而拒絕立案,也是因為沒有造成實質傷害,更沒有立案的法律依據,完全是合乎程序的。”
“麵對一條人命,他談論的卻是冷冰冰的程序,在推卸責任,我認為這是一種精致利己。”任喻將車窗摁下一道縫隙,呼出一口氣之後才繼續說道,“當然,他可以有他的觀點,隻是我不再和他來往了。”
“受害者父親後來在接受采訪時說,他的女兒死了三次,第一次死於凶手,第二次死於警方,第三次死於媒體。所以在這件事裏,你會發現,明明代表正義的媒體和警方在做錯誤的事,而我認為非常不錯的朋友,卻在為他的立場而狡辯。”
“他們不再是一個個白色的平麵,而是立體的魔方,有的麵代表道德,有的麵代表利益,有的麵代表善,有的麵代表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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