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師!”
這下真來不及走了,陳薪已經看到他,熱情洋溢地迎了過來。
任喻隻好從褲兜裏掏出口罩戴好,他一般赴鄧微之的約,就算地點再偏僻也會戴口罩,因為職業線人的緣故,他的這張臉還是保持一點神秘感比較好,不然被人看到他和老牌記者在一起,就說不清了。
他硬著頭皮擠出一個笑容:“別別別,我做的那些事都上不了台麵,叫喻哥。”
鄧微之緊隨其後,走過來和他握手:“小任別謙虛。”
任喻伸手握住,鄧微之這手又瘦一圈,骨感明晰,可見沒少勞心傷神。
說起來兩個人也有一年沒見,再見時約了這麽個烏漆嘛黑的地方,任喻閉著眼也猜得出是什麽意思。
“微姐,我還沒吃晚飯呢,要不咱們到市區找個地方舒舒服服坐著聊。”
鄧微之多聰明一人,鏡片後的雙眸閃著洞悉一切的微光:“餓了?這裏有人請客。”
她指著小區裏一幢高樓,大部分房間的窗戶如星羅棋布的黑洞,隻有個別窗戶透出暖色的微光。
鄧微之和陳薪已然徑直往裏走,任喻隻得抬腳跟上。
“這裏不是還沒完工,已經有人搬進來了?”任喻奇怪道。
“沒辦法。”陳薪解釋說,“歡顏地產資金鏈斷裂申請破產,也拿不出錢完工和賠付,好多人大半輩子血汗錢砸在裏麵,再出去租房的話實在是租不起,就隻好直接住進來了。”
工程爛尾,顯然通不了水電,路燈也沒有,滿地的砂石,不遠處還有一座沙土廢料堆成的小山,想要走到樓洞處,需要跨過推土機在泥巴路上壓出的縱橫溝壑,昨天還下過雨,到處是積了汙水的水坑。
“這能住人嗎?”任喻嘖了一聲,他腿長先邁過一個大坑,又回過頭扶鄧微之。
好不容易到2棟三單元樓下,任喻用手機的手電照亮電梯漆黑的控製麵板,顯然並不能使用,他倒吸一口涼氣問:“幾樓?”
鄧微之推開樓梯間的門,表情淡然:“十三層。”
“……”
難怪鄧微之一貫高跟鞋不離身的,今天穿的平底鞋。
爬到八層時,歇一會,任喻體能很好,但也開始有些喘了,陳薪也有點勉強,鄧微之本來膝蓋就不好,現在更是完全說不出話來,空蕩的樓梯間回蕩三個人急促的喘息聲。
“微姐,要不我背你?”任喻塌了塌腰,示意她上來。
鄧微之站直身體,聲線穩一些了:“不用。”
畢竟男女有別,鄧微之又是行業精英,多少好麵子,任喻也不強求,扶著鄧微之慢慢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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